正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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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天主教道明會與我

記得年幼的我很喜歡學校裡的許多儀式,或許大多數的孩子都是這樣的,以那些生活裡重複的、感覺永遠不會變動的事物,作為安心感的來源。我喜歡下午點心時間前吟詩般的禱告文,喜歡進入教堂時的點水禮,喜歡長椅後面跪下祈禱的平台,過多的校規從來不使我們感覺拘束,因為孩子們知道他們絕對能跑的比穿著笨重修道袍的修女們快。

最近閱讀了一些台灣歷史的書籍,才知道高中對面熟悉的玫瑰天主堂,是1859年從歐洲遠道而來的天主教道明會建造的。

1870年,道明會在屏東一個偏遠的鄉村,也建立了萬金聖母堂。

從打狗港到大武山腳,這裡面的經緯,似乎有一個精彩的故事。

現在十字架仍舊在萬金這個純樸安靜的鄉村矗立著,天主教信仰默默在一個傳統宗教的土地生根。

這似乎是神做事的方式,他有時千里迢迢地繞了遠路,毫無道理地到一個最卑微無名的處所,只為了讓一個人認識他。

高雄與天主教道明會的淵源,還有私立道明中學。

小時候讀過的道明幼稚園,那個時候位在高雄市郊邊緣的這所學校,記得要坐交通車30分鐘左右才會到達,在交通車(那時候叫做娃娃車)的漫長路途,是車上孩子們的遊戲時光。

小學有四年的時間我也讀了道明小學,父親似乎奮發了一下,讓我去讀這間學費大約只有律師或醫生家庭才讀的起的小學。

小時侯我是個奇特的孩子,智商測驗出奇的高,學校成績出奇的爛,我隱隱記得當時的自己,彷彿生活在一個玻璃罩裡,外界的一切都朦朦朧朧。

回想起來那或許是一種輕微自閉的症狀,現在也不知道好了沒有。

但話說回來,原來我從小就和這個歷史悠久,並且與高雄有深刻淵源的福音宣道會有關聯啊!修女為我取的英文名字玫瑰,來自道明會最重視的「玫瑰經」,小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這個名字對修女們來說的重量,我只是一直記得了自己被給予這個名字的那一個時刻,入學時我們一個一個被叫進修女的辦公室裡,溫柔而威嚴地授予我們的英文名字,不知是否是因為這個獨特的儀式感,這個名字在我心裡有了獨特的位置。

我從來不想換掉這個很十九世紀的名字,因為對我來說這是「被給予的」,從那一天開始就成為我的一部分,就像是道明幼稚園、道明小學,穿著黑衣的修女、安靜廣闊的草坪、充滿儀式感的校園生活,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記得年幼的我很喜歡學校裡的許多儀式,或許大多數的孩子都是這樣的,以那些生活裡重複的、感覺永遠不會變動的事物,作為安心感的來源。我喜歡下午點心時間前吟詩般的禱告文,喜歡進入教堂時的點水禮,喜歡長椅後面跪下祈禱的平台,過多的校規從來不使我們感覺拘束,因為孩子們知道他們絕對能跑的比穿著笨重修道袍的修女們快。

喜歡聖誕節和復活節,因為有很多很多的糖果,校園裡精心佈置,大家都穿上小禮服,我們都覺得那是特別的日子,也都覺得自己很特別。雖然笨拙的我,從來沒找到過一顆復活節彩蛋,我還是熱切地期待這些節日。

長大後的我,並沒有成為天主教徒,而是從小跟著媽媽去附近的浸信會上主日學,後來在高中時國文老師的基督教教會受洗,回想過去,這一切似乎都在神奇妙的計畫當中,就像祂曾經在我出生的一百五十年前,帶著一群傳道師,跨洋越海,到一個偏遠的小島,在這裡建立教堂、學校、醫院,只為要讓某一個人,有機會聽聞耶穌。

長大以後,我還是景仰著那些把生命奉獻給陌生土地的修女們,也珍視著這個我被賦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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