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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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裡用不到錢》一個百萬富翁散盡家產的故事

金錢有超能力,問題是你要用這個超能力來做什麼?

查克菲尼和亨利休克之間毫無相似之處,他們一個是白手起家的富豪,一個是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一個是愛爾蘭裔美國人,一個是羅德達爾筆下的虛構人物,但是我想要說的故事的圖畫,由這兩片拼圖構成。

如果有一百億你想做什麼?就算只有幾千萬也好,感覺這些金錢可以完成許多夢想清單上的事項。

所以不得不承認,我們所有的夢想都需要金錢,錢具有像超能力一樣的神奇力量,可以使許多不可能成為可能。

所以我們夢想成為億萬富翁,渴望具有金錢的超能力。我們渴望“擁有”金錢,但事實是我們對金錢一點也不了解,既不曉得如何得到它,到手了以後可能也不知道如何管理。

比爾蓋茲和巴菲特這些富豪紛紛將財產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成立信託,原來當財富累積到一定程度之後,有錢人的課題不再是如何取得財富,而是如何“擁有”。

查克菲尼是一個奇怪的富豪,他有錢的要命,但是坐飛機只坐經濟艙,因為一樣能到達目的地,多花幾倍的錢買一個大一點的位置沒有什麼意義,他也不用名牌包,熱愛閱讀的他隨身用一個塑膠袋裝著大量的書報雜誌,你以為他是一個吝嗇的人,但是他把所有的財產都捐出去幫助世界各地的人。

在我看來查克菲尼並不是一個好的過了頭的聖人。他是一個聰明人,他的聰明使他致富,他的聰明也使他用一種更好的方式來使用他擁有的資源。不像他的事業夥伴,他們在有了錢以後,複製其他有錢人的生活方式,在世界各地購置豪宅,坐遊艇環遊世界,舉辦奢華的派對,與王公貴族交往,查克菲尼並不批評他的朋友們花錢的方式,他覺得只要他們快樂,享受自己努力得來的財富沒有什麼不對,只是對查克菲尼來說,把錢用在別人身上似乎比用在自己身上更令他滿足快樂。

查克菲尼也不是不照顧家人,他讓家人過好的生活,使他們衣食無憂,有足夠的財務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他不用過多的財富去使自己的子女窒息,他的孩子們各自在自己的興趣當中,做自己喜歡的工作,並且從父親的給予中感覺到豐富的愛。

即使做到這一切,他還是有用不完的錢,有錢人的特徵是,他們比別人了解金錢的價值,所以無法忍受“浪費”錢。查克菲尼用他大多數的時間,不是在思索如何再賺更多的錢,而是如何使用錢去幫助有需要的人,解除他們的痛苦,幫助人們得到幸福。

比爾蓋茲的妻子美琳達在TED的訪談講到兩個人成立的公益基金會,她的工作是找到世界各地的需要,並且「把錢給出去」,她說:「把錢給出去,沒有你們想的這麼容易。」給予比取得需要更多的智慧,他們必須找出需要的機構,檢視他們營運的成效,對於所幫助的對象是否有真實助益,這些都不是容易的事。

把錢給出去本身並不困難,但可能跟丟在海裡一樣毫無效益。查克菲尼的錢並沒有變成遊艇、豪宅、或是稀有珍貴的紅酒,他的錢被使用在弱勢族群的教育、罕見疾病的研究、醫療技術的提升、發展中國家的社會公平、甚至消除種族歧視上。金錢真的具有超能力,因為它讓查克菲尼做到了連超人都做不到的事。

查克菲尼一生匿名捐出兩千多億台幣,他這樣做不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他這樣做是因為他覺得這是花錢最有價值的方式。查克菲尼的生活方式激勵了比爾蓋茲和巴菲特這些超級有錢人也開始做生前捐贈,在還活著的時候,就努力把用不到的財富,使用在「讓世界更美好」這個目標上,這樣做的動機其實是很自私的,因為當你這樣做的時候,它所帶來的挑戰與成就感,絕對不亞於賺錢的快樂。

財富讓查克菲尼富有,並且讓他富有而滿足,他沒有讓金錢阻止他去過想過的生活,這是最厲害的地方。

英國作家羅德達爾的故事「亨利休格的奇幻故事」最近剛被Netflix 改編成電影,我覺得電影很像「影像化的文字」,最接近的事物應該是街頭畫片或木偶戲,一邊說故事,一邊變換場景。我很喜歡它保留了「以文字說故事」的元素在影象裡,對我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

這個故事像一層一層打開的俄羅斯娃娃,說故事的人,自己也是故事中的人物。事實上這個精巧的結構讓我想到電影“Inception”,人物在夢境中做夢,掉進另一個更深的潛意識裡。

亨利休格靠著父母的遺產生活,他唯一的憂愁就是擔心把錢花光將無以維生,所以常動腦筋想著有什麼致富的好方法。

有一天他在朋友的鄉間小屋發現一本奇怪的筆記本,在這本筆記當中記載了一個奇幻故事,有人在印度的某處遇見一位不靠眼睛就能看見的老人。

老人告訴他一個十分奇幻的故事,許久以前,當老人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拜訪隱居在叢林裡的瑜伽大師,從大師傳授了如何練就透視眼的訣竅,亨利休格讀完這個故事興奮不已,他決定按照筆記中的方法實行,幻想如果有書中的透視眼,就能夠在牌桌上所向無敵,賺取一輩子再也花不完的金錢。

亨利休格的故事如何與查克菲尼的故事有關?接下來故事情節的發展是這樣的:亨利休格果然練成了透視眼,而且也如願以償的在牌桌上贏了錢,但這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是他原本沒有料想到的。

這件事使得亨利休格的人生不再如原先所計劃的樣子,可以說他應該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成為這樣的人,原來金錢可以對人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如果想知道這個影響是什麼,而它究竟又是如何發生的,這個秘密藏在亨利休格精巧的故事盒當中,有些美好專屬於那些願意打開故事盒的閱讀者,如果只是把答案說出來,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

我只能說亨利休格讓我想到了查克菲尼,並且思索了金錢對人的意義。作為一個讀者,我只能說到這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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