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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球並不都下雨

人會在身體力量下降的時候,更不容易堅持自己原來的想法。記得很早以前在什麽地方看到過一本書,其他的細節都忘記了,只記得裏面記録美蘇兩個大國的間諜,在審問對方情報人員的時候,往往會使用剝奪睡眠的疲勞戰術,最後讓對方徹底崩潰,供出所有情報。

那時候年紀小,除了有些暗暗心驚,其實更多一種獵奇心態,並不明白這種記録到底有什麽不能深思的地方。這就像不懂事的時候,可以因為描寫饑荒里的觀音土,而覺得口饞。對於孩子,自然沒什麽值得苛求之處,所謂童心,就是應該這樣。可人畢竟還是會長大,當我們和書中描寫的人物年紀相似的時候,便能明白這些人能夠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這些事情又是多麽難以堅持。

《大學》中的修身次序,要格物致知,然後在誠意正心,但人要修身,不是第一步就心中認識到善,然後一心要去做一個好人嗎?為什麽還要將誠意正心放在格物致知之後呢?古人的解釋是有的,但作為近些天的反思,我覺得這個道理大概是這樣的。人性本善,任何人都有成為聖賢的可能,也就都有善的心意,可這種心意並不牢固,仿彿是一盞風中的燈火,是黑暗中難得的光明,卻也瑩瑩其小,輕易就容易熄滅。想一想西湖邊跪下的秦檜,難道他一開始就想做個遺臭萬年的人,他在被金人帶走前,是有自己的人生軌跡的,如果沒有北宋覆滅這樣的大悲劇,他的人生必然是如同之前很多達官貴人一樣,或許以他的才幹,還能留下一些更好的名聲也說不定。但他的這些心意,遇見了考驗,而他最終的選擇,讓他向善的心意,終於熄滅了。這自然是一個人性的悲劇。也正好回答了前面的問題,為什麽要格物致知在先,誠意正心在后,這就像沒有鍛打磨礪過的刀劍,本質堅硬鋒利,可若是不經過鍛打磨礪,最終卻猶如頑石腐土,甚至比不上那些精心選擇的竹竿鋤耰。

這就又讓人想起文天祥的人生。北宋南宋,同樣進入到王朝生命的末期,文天祥在被俘前,名氣更大,官位更隆,但他的選擇與之前的秦檜,之後的洪承疇都不同。原本虛華浮麗的前半生,終於在辛苦遭逢干戈零落中,被錘煉成一種文化精神,從此成為一種能夠撐起一個民族脊梁的東西。這纔是一個民族文化能夠延續下去的根基。對於一種文化來說,並不懼怕暴力屠殺,也不怕從此消失,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這種文化中的人,對自己的文化表示懷疑和厭棄。如果我們的文化只能產生秦檜、洪承疇,那這種文化還會延續下去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我們願意相信陳寅恪先生所說的獨立精神自由意志,是因為我們民族文化之中真有這樣的人。文化是一種難以落實的東西,必須在人身上表現出來,孔孟說仁義,如果就像我們現在課堂上那樣講,又有什麽用,又怎麽會成為一種可以打動千百世後之人的信念?文化昌盛的時候,在於五百年一出的英才,文化衰微的時候,則在於一個個並不高明的普通人,能夠信守這種理念。馮驥才曾經描寫過動蕩年代中的人,事實上有很多這樣的回憶録,裏面的惡讓人痛心切齒,可裏面的那些善,同樣讓我們明白,這個地球並不都是在下雨。

反思這些天的煩惱掙扎,還有早上起床時那種心灰意冷,以及最後的振作,我想這大概就是一種格物致知,也就是王陽明先生所說,要在事上磨練的用意所在。一個人的命運總是這樣,遇到些風雨並不是壞事,雖然今天衣服濕了,落湯鷄一樣狼狽,可總不能就這樣趴到泥潭裏,說這雨永遠不會停。人生並不是這樣的。

今天下了雨,明天就未必下,明天還下,後天就未必仍然下……如此而推論,終有一天,雨會停下來。命運中的苦惱,也是如此,總在安樂窩里,要麽沉溺於此,要麽擔憂失去。所謂未得思得,已得憂失,這種心態必然要待到真正風雨來臨時,纔會安穩下來。

風雨未必短時間就會停下來,但我們只要明白風雨不會一直不停的道理,就能明白風雨中,我們該做的事情。

做錯了沒關係,做對了也不必得意,自己的信念要修煉,但自己的靈魂卻無法更改。

即使在現在敲打鍵盤的時候,我相信那些睡下的和剛醒來,也一樣都有遇到各種艱難的人,他們和我一樣,還都在雨中。

我無法送給你一把傘,因為我也在做,向別人買固然好,但別人也一樣可以收回。希望你能和我一樣,在雨中學做一把傘,不是為了害怕雨一直下,而是讓自己明白,生命不能放棄,不能頹喪,生命應該放歌,應該給自己一次安慰,給自己一種信念,給自己一种心境。

能夠發自內心微笑的人,或許正是那種經歷過更多困難的人,不畏風雨的人,也許正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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