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子拯救地球

「秋天來了，拾在手里的石子，也覺得有遠的生命一般。」

這是日本歌者的一段小詩。

與魔法無關，似乎也不是幻想的尋常模樣，自然也不會藏下太多關于我的秘密。

但昨天做的夢，卻不是我所預想那樣。

天空看不見，大地踩不到，我只是知道自己身處深秋。果子在樹林里發出暗暗的香味，葉子擦擦呼應我的腳步，似乎有什么小獸出沒在遠處，但我并不害怕。

這里沒有石子，所以我要尋找的，就是一顆石子。

但為什么，我并不知道，這時候無需邏輯，更不必在彼此的觀看中，確定生存。

我要找的，只是一顆石子。

沒人說話，心跳卻一點點開始變得緊張。

為什么這個世界，似乎只有黑暗里的光，沒有太陽，沒有星星，我卻能看得到一切？為什么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卻毫無畏懼，一直向前？為什么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遮擋視線的生命，我卻只能碰碰撞撞，一點點開出一條路？

又有什么在跳躍，一片葉子滑落，露出橙色果子，帶著一層白色糖霜。

我努力去看，什么也沒有，只有這片無盡的森林。

沒有人的世界，反而更加安全。

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心跳又慢慢平緩。

石子還沒有找到，但路卻已經走了很遠很遠的一條。我找不到人來問，也不需要人來問。大概我的心，給出了一些呼喊，于是這看到的一切，就是搖蕩不停的回聲。我要找到的，一定要找到，但在找到之前，我似乎也并不著急。樹林中沒有什么可怕的東西，也沒有讓我懷疑的空間。追逐，沒有目標。停留，無人催促。時間，并不會因為耽擱而減少，自己，沒有在孤獨中，灰燼下燃燒。

這當然是秋天，而我也不會是唯一的生命。

松尾芭蕉說過，古池，青蛙跳入水里的聲音。

我想，這個人我大概在某個地方認識，但卻不是那做夢的童年。

我坐在天地之間，卻看不到天地，但你若說我是孤獨，卻又并非如此。

正如一個人盡可以將自己充盈在宇宙之中，但不說出的時候，生命依然謙虛。

但這并非是什么覺悟，正如一顆石子的意義，并不在于它是不是石子。

我們造了房子，裁了衣服，打造起盔甲，訓練出守衛，但在這深秋的林中，一切仍然冰冷地接觸著自己的肌膚。仿佛是剝去皮的青蛙，看著像人，卻只有最簡單的刺激反應。這樣的想象，讓我惡心。我忽然便想起了詩人的一句話，于是就在無窮無盡的夢里，吐了起來。

污垢沾染了夢，自己卻感到真實。

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到底找沒找到石子。

我只是知道，我答應了，我會去找一顆石子。

孩子的殘忍來自于無知，正如人類的殘忍，被野性所驅動。

想象不能安撫誰，魔法也無法救助誰，但在我一個人睡著的時候，我仍然覺得世界值得拯救。

你能明白，一顆石子拯救了地球的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