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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那就是我

我翻開一本書。

綠色的封皮,布裝的手感,很舒適。

燙金的書名和作者、譯者的名字,排列得整整齊齊。

我看著印在最上方的作者頭像,有些莞爾。

「不爭吵是爭吵不起來的。」

西塞羅如是說,我看到書中引用的這句話,并未緊張。

就像躺在壁爐邊,聽著木柴噼啪作響,幾粒火星濺出,又迅速熄滅。溫暖在橘色的火光里,蔓延到整個房間,而那些擺在這里很久的座椅,都隱沒在光和影的交界線。

一位老朋友正在高談闊論,我們則隨意坐在自己的座位里,無論是在耐心傾聽,還是一個人偷偷想著心事,似乎都沒有打擾到這屋子里的聲音,也沒有破壞了這午夜的靜謐。

這時候,若是窗外還在下雪,真是會懷疑,那扇門會不會突然被敲響。一個遠比我們高大得多的人走進來,只是為了探望自己多年未見的老友。但一個故事就是這樣展開,而一段冒險也就慢慢開始。任何畫卷的開始,都是不動聲色的。

我們因為沒有爭吵,于是也就享受起沒有爭吵的生活。

但這就像關于幸福的悖論。

必須接受不幸福的可能,才有可能認證自己的幸福。

我們不會期待有一場莫名其妙的口角,但你就是要承認,這世界上的口角,往往會發生在莫名其妙的時刻。而到了你爭吵完之后,才發現,這口角確實莫名其妙。你的勝敗與否,都不能否認這一點。勝利的結果,無非是讓這莫名其妙,多了一些遺忘的輕松,而如果遭遇失敗,那莫名其妙將招引一系列的悔恨與失落。

縮手縮腳,是做不好任何事的,而任何事情也不會因為我們縮手縮腳,就會給下一步留下足夠安穩的落腳地。我們走出去之前,是沒辦法完整預測任何事的。我們只是在黑夜中,不得不接受伸手不見五指的事實,然后在半猜測半觀察的可能里,祈禱自己安全走出這團迷霧。

拜托,沒人要通過違逆你,讓自己變得開心。

真正讓我們注意說反話的人,往往是他給我們造成的一種詫異。你原本認為理所當然的世界,忽然多了一個缺口,正像物理學家觀察到的一個新現象,必須給出解釋,才能讓原本的心安理得,足以延續下去。

還記得剛才提到的那爐火邊的夜談嗎?

說反話的人,不是從門口敲門,讓我們能夠有所準備。他忽然從天而降,打破屋頂,毀壞壁爐,砸出大坑,然后再慢悠悠地爬起來,告訴我們:對不起,這是老天的安排。

多棒!不是嗎?除了房子的主人,其他人都樂于看到這樣的驚奇表演。相比于舞臺上魔術師越發純熟的手法,下面的觀眾永遠有一個不能說出口的期待——什么時候能夠穿幫?

說反話的人不是壞心眼,或者說,我們實在沒必要將那個人看作心存歹意。

我們不是皇帝,就不要害怕一個孩子。

激動的情緒,并不是我們的一位諍友。毫無疑問,這種情緒照顧我們、愛惜我們,甚至愿意為我們毀滅所有法律道義,只希望讓我們能夠安然度過一種毫無波瀾的生活。但抱歉的是,總有一天,我們無法依靠自己激動的情緒去解決最終的麻煩。因為一個理性的人,最終是必然要面對那張充滿滄桑的面孔的。

我們掩飾的,最終已經化為虛無,而掩飾的自己,卻成為最終不得不去解釋的話題。

那些安慰我們、欺騙我們、維護我們,已經盡了全力的朋友們,此刻消失了。

好在時間給出了一個最后的禮物。

我們畢竟是在時間中,慢慢獲得的生命。

「人人都覺得自己的大便也是香的。」

我看著書里如此引用伊拉斯謨的言語,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嘲笑他人固然是一種道德敗壞,但嘲笑自己,恐怕也算不得大義凜然。

終有一天,我們可以繼續安然躺在躺椅上,圍著爐火,繼續安靜地聽一位朋友發言。

他滔滔不絕,妙趣橫生,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你的妻子會悄悄問你,這位朋友故事里講的那個愚蠢的人,到底是誰?這樣令人發笑,簡直讓人不能保持合乎禮儀的儀態。

你此刻一定會帶著笑意,低聲貼在耳邊,輕輕說:

「親愛的,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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