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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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雨敲打車窗

這不是關于當下的回憶。也不是一種憑空想象,當我如此說的時候,我相信,我說的就是真實。

其實這可以成為一個小說的開頭,要么也可以在朋友歡聚的闌珊時,忽然在夜色的窗戶旁,說給大家聽某個都市傳奇時的開場白。我不知道一句話能夠引起多少可能,但這讓我更深理解所謂歧路亡羊的寓意。

但我之所以寫出這句話,并不是我的原創,它來自于另一個人。這個人現在已不在世間,我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也許是很開心的地方吧,畢竟人人都如此希望。那又黑又冷,還有很多兇神惡煞的所在,我們都只是把它當作最后的審判。我們不會選擇去那里的。自然,我現在也沒什么權威來說這句話,畢竟從古至今,都沒人從那神秘的濃霧中回來,再告訴我們曾發生了什么。

那些瀕死的不算,因為那只是一種瀕死的體驗。正如最接近糖的,也不是糖一樣,我們無法判斷自己未曾經歷的,只能依靠想象和邏輯去猜測。

猜測,往往是一種不講概率的東西。

就好像站在陌生的小站,到底那晚點的火車會在什么時候出現,抑或是永不出現,這永遠是一個「戈多」式的問題。

我們能夠把握的,唯有這窗前的雨,面對這些淅淅瀝瀝,我可以很自信地告訴你,雨確實在敲打著車窗。

但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把握。

我甚至不知道那映在車窗上的臉,是不是真實的自己,因為我已許久沒看過自己了。

有人說,身體只是我們不情愿的一個客棧,沒有選擇,必須入住,因為時間短暫,前路漫漫,我們不得不在此,也不得不在這里等待。

靈魂并不是我,身體也自然不是我,但想象之中的一切,同樣不是一種真實。

正如雨很真實,車窗很真實,于是我相信這敲打也十分真實。

但我呢?看著這一切的我,聽著這一切的我,相信這一切的我,乃至最終又懷疑這一切的我,到底是不是一種真實呢?

我無法找到任何對話的人。

在雨中,車窗里,外面的一切,早已不再是兒時的一切。事實上,再次回到這里,就是一種迷夢。為什么要來這里找尋呢?我們早已知道,此處幾經變更,沒有了草地,也沒有了老樹,更沒有當初的三層磚樓以及每年冬天,都要點著那口院中的灶臺。我在雨中所見到的,不過是一堵從未豎立在此處的墻。一墻之隔,便是我和那新建起來的樓房。我隔著柵欄,看著那一切,即使連夜晚,也與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于是,我只好將那雨,當作一種可能。

雨敲打著車窗,我看著窗外,那里是全然不同的場景,以及正在變得隔膜的自己。

「要走嗎?」陪我來的朋友問。

「是的。」我抽完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扔了出去。

一點火星,很快在積水中消失。

路燈更加銀亮,仿佛照出很多月亮,但天空是陰沉的,沒有一絲光。

我們的車子開始啟動,雨刷將所有的水滴掃開,然后又一點點開始積滿。只要還在下著雨,無論將雨刷的頻率調成多快,我們就仍能見到正下著的雨,敲打著車窗。

車子越開越快,駛入了那高架橋上的車河之中,我和我的朋友,還是猶如面目相同的塵埃,墜入這本來陌生,卻又漸漸熟悉的都市。

「還真是遺憾。」我忽然說。

「什么?」

「魚的記憶,竟然根本不是七秒鐘。」

「是嗎?」開著車的朋友,一邊說著,一邊拐了一個急彎。

「它們的記憶力很好,甚至可以知道誰是它們的主人。」

「可惜它們只在水里生活,要不養一條,還是不錯的。」

「誰說不是呢?」我說。然后想道:因為水,它們才無法說話的嘛,一張嘴就要灌個水飽?

如此想下去,我竟然笑起來,但沒有出聲,所以身邊的朋友也根本沒發覺,這個滿臉風霜失敗的家伙,在三個月後,終于又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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