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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四十三)

(八十五)

人當然可以漫無目的的流浪。

這時候正在一條小河的旁邊,還有一些建築施工的藍色圍擋,道路倒是鋪好了一半,可工人不知去了哪裏。我望了望外面那條積了一層厚厚塵土的馬路,總覺得似乎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已經發生。

灰濛濛的樹木,剛長出來的葉子,也都因為積下的塵土變了顔色,我走出來向兩邊看,什麽也沒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座經過公路上方的高架橋,一輛褐色的大車正慢慢開過,只是因為離得遠,才聽不到那種沉悶又厚重的轟鳴。

一隻不知哪兒飛來的鳥,在沒有雲的天空上盤旋,然後就向一個方向飛走。

我看了看它,然後想,自己下面要做什麽。

但這或許不是理智的時候,我的腦中似乎很快就不打算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很久沒有處在這種一個人的狀態,我很容易就陷入到某種精神的混亂中。我不由想起在那個午後,似乎有過一陣光,從簾子外照射進來。一道光正好照在某人的手上,那隻手握着筆,很用力,正在寫什麽。白色的皮膚仿彿象牙,乾淨、有力,卻不那麽具有彈性。忽然門外有幾個人大聲唱起歌,讓我明白這種偷窺未免太過猥瑣,於是就再次把目光放回到正在做的工作上。可精神卻怎麽也集中不起來,而那些人唱的歌,卻洗腦了一樣,反復盤旋。

我能記住這種無法擺脫旋律的感覺,卻再也記不起那些歌詞,這記得這忽然響起的歌聲,粗壯嘈雜,就像一道流星,對準甚麽方向遠遠飛去,能夠發現它的人,要麽早早做好準備,要麽就放棄尋找。

而這種感覺忽而戛然而止,我又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剛剛打算思考些什麽。

終於來了一個車站的人,他打着呵欠,似乎沒有睡好,問我:「去哪兒?」

我沒有回答。

他又繼續問我:「這外面什麽也沒有。」

「有什麽地方能去嗎?」我終於還是找到了問題。

「什麽?」

「我是說,有什麽地方可以走過去嗎?」

「沒有,」他搖着頭,揮手比劃了一大圈,「到處都是工地,什麽也沒有,都是斷頭路。」

「好的。」我想了想,決定回到站裏,等下一趟返回的車。


(八十六)

回程的車也沒有什麽人,和我一起上車的,只有一個似乎下班的車站職工。

他坐在我對面,穿藍色牛仔褲,白色短袖衫,耳朵掛着耳機,一邊聽什麽,一邊看手頭的報紙。

我不能直瞪瞪地看他,就將自己的視綫轉移到窗外。

外面的景色像流動的河流,越近的地方,越是一閃而過,只有向更遠的地方看去。有一些鄉間的土路,一些電綫杆,還有一些房屋,都是孤零零的。甚至還有一些剛剛擺放了祭品的土墳,在這個季節,大概算不上讓人驚訝。地裏是剛剛收拾過的,齊齊整整,但沒有人。很快,車又開過一片草地,到處都是亂長的野花,一座木橋夾在某個溝渠上,流動的水雖然看不清楚,但還是能知道那是一條有着「嘩嘩」聲響的小河。

但過了一會兒,就只能看見被破壞的土地,挖下的大坑,還有很多竪起的打樁機。噴着蒸汽的黑色鐵杵,正緩慢但不停地向下砸去,帶着心跳一樣的沉悶聲音。

我看了許久,也不知道這裏叫什麽,又覺得無聊的時候,車已經開到下一站。

那個人起身離開,那張報紙卻沒帶走,只是順手扔到了座位上。

我等到車門關閉,再次開動,才走過去拿起報紙。但我沒有坐在剛纔他坐的那一邊,還是回到我的座位上。

這是一張免費報紙,就是那種沒有售價,幾乎全都是廣告的那種。紙張質量很差,排版也顯得花里胡哨,但這仍是字和字的組合,起碼對於無聊的我來說,看報紙比看外面無人的景色要更有趣。

但我讀完了這張四開報紙的每一版內容後,我發覺自己還是結論下得太早。如果你也和我一樣認真讀完,你就能奇怪,這個世界竟然有人會把字和字湊到一起,就是為了讓這些白白花掉的油墨和紙張,顯得毫無意義。

我想起海明威——真是搞笑,怎麽想起他——也想起T給我說起的這位作家的一個故事。

一個人問:「你和女人睡過覺嗎?」
另一人說:「我只在那種地方睡過。」
「我的意思是和心愛的人睡在一起,整晚整晚。」
「當然,我女朋友願意跟我睡。」
「可不。她爱你的话就会跟你睡。」
「我们就快结婚了。」

這是什麽意思,T講完後就走掉了,然後我在那個夜晚,想了很久。但也沒有想明白。所以我討厭海明威,討厭卡佛。但在這輛列車上,我讀完了從來沒見過的無聊文字,反而想起了這個故事。我還是不明白,可我有些不討厭這兩個作家了。

他們需要謝謝T,當然T並不需要,或許兩位作家也不需要。

我這麽想着,慢慢有了一些開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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