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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四十)

(七十九)

真童并沒有什麽非常渴望的東西。

但這並非是一種可愛的狀態。喬達摩成為佛陀,也是在娶妻生子之後,經歷了生活和苦修,才在菩提樹下得到了關於這個世界的正見。

他願意站在臺上歌唱,並不是一種喜歡。或許,這種歌唱對他來說意味着很多,可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我和T,都並不能真正理解。理解任何人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你無法走入一個人的心裏,即使另一個人真地撕心裂肺地向你敞開,可闖進去的人,總是有意無意做了一個傷害的人,而非理解的人。

所以,我們給真童找到的禮物是一個小小的燈籠。

一個老者親手做的。當我和T都感到疲憊的時候,就在街口的拐角,忽然遇見了他。而在那微弱的光綫下,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那裏。神情專注,雙手翻飛,將一個竹絲編成的骨架來回滾動,於是那紅色的紙,黃色的穗子就慢慢成了一個燈籠。

等我們看見他講這個燈籠掛在桌前的時候,已經過去許久。

但禮物確實從天而降。

這個老人鼻子尖尖,髮須半白,戴着一副花鏡,眼鏡腿上捆着繩子,搭在他後脖頸上。

上身藍色長衣,下半身則藏在桌後,他瞇着眼睛看我和T,只是指了指旁邊的紙牌,上面是價格。

我付了錢,感謝了他那高超的製作技巧。

當我們離開的時候,那個老人又開始編織下一個燈籠,而這時候似乎一切都慢慢在隱入黑暗。

「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幸運?」T說。

「也許是一種注定的命運呢?」

「誰也不知道,自己對於別人,究竟意味着甚麽。」T拿着燈籠,彷佛得到了什麽鼓勵,她笑着說,就像是這些日子并沒有發生過什麽一樣。

我喜歡她這種態度,也喜歡她手中的燈籠。

「人的痛苦的根源之一就在于人不為自己所喜愛,對自己產生厭惡之感,他不能愛上自己。」

「誰,誰說的?」T不出意料地說。

「別爾加耶夫。《論人的使命·神與人的生存辯證法》。」

「你竟然還看這麽一本書。」

我笑了,說:「你認為我會看這麽一本書?」

「誰知道。誰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樣子?誰知道這個燈籠就在我們尋找的時候,正在誕生?誰能在這條街道上自由的行走?誰又可以扯這些越來越胡鬧的問題。」

「我可不覺得胡鬧有什麽不好。」

「胡鬧很好。」T堅決地同意我的意見,然後開始小步奔跑起來,燈籠搖晃着,仿彿是一顆拿在手中的太陽。


(八十)

我們到真童那兒的時候,天是夕陽最美的時刻。

燈籠被掛了一天,仍然有着讓人喜愛的氣味,是真正的竹子,真正的紙,真正的心情。

真童說自己喜歡這個燈籠。

T說:「我們也喜歡。」

站在佛殿之外,那道院墻蜿蜒在山的背景前,光如同魔術師,可以盡情展示自己的奇特手段。我背對着他們兩個,看着遠處,院墻越是很高,從那道門看出的目光就越急。

我無法說明白自己的心情,只是知道心中生發出的念頭,遠比任何記録的介質都要快捷。

光速是人類知道最快的速度,所以對於超越光速的事情,總是讓我們看似堅固的世界,顯得虛幻而空洞。就像物理學大廈曾經自以為完美,未來只需要小修小補一樣,真正出現的,或許比我們想象的,要豐富得多。

可我們怎麽去想象比我們更高一個緯度的世界呢?

當我和T為了真童努力尋找,當真童忽然接到一個從未見過的禮物,當那位不知姓名的老者突然出現在我們生命的時間綫上,一切真的只是偶然嗎?

誰知道。

這不是我和T經常做的遊戲,沒人可以在我問「誰說的」時候,忽然出來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努力去看,看得比光抵達的地方更遠。

T和真童討論這個燈籠,那些話就像是一種流淌在夢裏的溪水,有聲響,卻又不會停留,漸漸漫過了我的心,又進了我的夢。

於是,那一天,許久都沒有好好睡過的我,就在那殿堂的門口沉沉入夢。

夢裏的我,并沒有再去多想甚麽,只是在睡覺中,忽然發現這樣的夢,如此美妙。

夢裏的我,也是在做夢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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