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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夜戰八方


在很多時候,我們看不清自己,於是我們將視綫投向大海,融入藍天。就像毛姆所喜歡的那句話,他像很多青年人一样,终日仰慕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硬币。

不過,唯有真讀過這本小說的人才能明白,毛姆本人並不鷄湯,更不曾在書中寫過這句話。這也不是一本關於勵志的小說。你很難說清楚人性到底需要甚麽。不同的人總會有不同的答案。嘲諷本身正意味着作者所看破的一切,又如此誘人。當你在清晨努力掙扎,要和該死的的「今天」再做一次搏鬥的時候,那熱乎乎軟綿綿的被窩,到底是你最愛的朋友,還是一個假情假意的陷阱呢?

當你在人生的終點,回頭看過去。曾經因為選擇而失去的那一條條小路,是你無法改變的後悔,還只是每個人都無法避免的人生呢?你會變得更好,還是接受這一切的殘缺,都只是一個人本來就該如此的世界呢?

很多時候,我是想不明白的。

作為一個演講無能者,我卻經歷了多次當眾演講的場合。站在臺上,無論是表演,還是發言,無論是已經寫好的講稿,還是不得不任意發揮的自由言語。當刺刀頂上了胸口,你不得不走下去的時候,你很難說清楚,到底是在做一次當眾演講,還是在不得不頂住時間給你的衝動。

除了自己,沒人知道你心中的惶恐,血液中砰砰作響的心跳,還有已經要把地面摳出一個大坑的腳趾。你的感覺神經如此敏鋭,你的世界搖搖欲墜,但還好——你終於下臺了,最先來祝賀的是熟悉的人,他們面帶笑容,毫不吝嗇地誇讚你的表現。第二天其他渠道的信息,同樣帶來好的反饋,你竟然獲得了如此多的認同,並且有人要讓你下回再來一次。

我該怎麽說呢?

我的選擇是,除非不得已,我絶不再當眾演講。時至今日,我都沒有碰見不得已的時候。

回想過去,往往會跳過那些不如意的時間。但這些所謂的不如意,往往只存在於自己的心裏。不是所有人,都能讓人記住每一件小事的。起碼,你的朋友遠沒有你的仇人記得多。

我們只是芸芸眾生的一人,一人生活,一人苦惱,一人為了離別而百感交集,一人在夢裏反復與自己爭論……這時候,那個曾經讓你又愛又恨的被窩,到底給你甚麽感覺呢?

無數層的外殻被打開,那些被各種條文所定義的人生,漸漸遠去。我們的衰老,早已不能容得下那些還沒死的雄心壯志,這時候,你的一生,到底是被窩更重要,還是那掙扎而起的意志更重要呢?

在我們的前半生里,我們到底磨練意志,努力掙扎,又為了什麽呢?

所謂的六便士,在那人生之中,到底因為什麽樣的比喻,才讓我們要將它當作沾染虱子的華裳;而月亮,到底是一直在夜空之中,還是因為我們從未接近,纔不知道它只是一個佈滿深坑的泥球?

坐在溪水邊,用手捧起水,那些在我們手上的漸漸從指縫中流走,再次匯入從未停下的河水。我們以為拿起的,不過是一種暫時的錯覺。真正存在心中,不是那容易逝去的手中水,而是那水曾經停留過的感覺。

多麽有趣。

我們拼命尋找金石這樣堅硬不移的東西,來抗拒遺忘。誰能明白,真正不會消失,永遠跟隨我們自己的,反而是這些無法觸碰,虛無縹緲的感覺。記憶來自於感覺,而不是放入保險箱的珍藏,更不是恆溫恆濕的檔案。

這就像我們所聽過的故事,遠沒有那些記録下來的歷史嚴謹,更不會有什麽力量來保護翻刻。它們只是一代代地被講述,被改寫,名字變化了,國家更改了,就連故事本身都增增減減,但卻沒有人會質疑這故事的由來。

我們只是繼續講述,於是故事本身就不會消亡。

故事無需懷疑。歷史則總被驗證。

這就是我在生命中,不斷被打擾的那些想法。不一定對,卻必然有人和我一樣想。

我不會因為有人與我相同就自得自滿,也不會因為更多人有不同意見,就憤怒反駁,哀哀自憐。人所能見到的只是自己眼眸之中的世界,但真正的世界存在於每一個人眼中,甚至連這所有人的眼眸加起來,也不能看到那個完整的世界。

在這個前提下,所謂六便士和月亮,又怎麽能有高低區分呢?更何況,毛姆從來不認為,書中人物對於「月亮」的追求,便是一種可以抹殺其他人感受的真理。

If you look on the ground in search of a sixpence, you don't look up, and so miss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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