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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下雨了。

島國的雨並不常見,這是一種奇特的地理現象,但我並不打算一定要你相信。

從另一個國度寫信給我吧,告訴我那裏是否也在下雨。

正如我的思念,不是這雨,又是這雨。

雨滴淅瀝,敲打在每一處世界的孤獨。

我聽着雨聲,仿彿也聽着心中的話。你在燈光下說着自己的夢,於是二十年來東奔西走,終於到達那個自己最愛的地方。如今你郵來一封明信片,上面是你曾告訴我,最愛的風光。有着晴空,有着飛鳥,也有再不受任何拘束的輕鬆。

「我就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語氣堅定,卻到處都是酒的氣味,讓這夜裏的對話,也顯得朦朧。

我都已然說不出話,只是勉力舉起杯子,卻沒聽到碰杯的聲音,更沒有暢快的痛飲。

睡眠偷襲了我,讓我在醉意中,漸漸做了一個夢。

那是猴兒年的三十五月,我用了你自己創立的曆法,說實話,我至今也算不清這種換算,只好牢牢記住你的每一句話。有人給你寫信,是為了請你做事,我卻不肯寫信,只因為在心中,體會到一種風的自由。那是你的嚮往,正如我之期待。

可下雨了,下得如此專注,不肯停息,不能自拔。

我於是就拿起一本書,坐下,窗前的燈光銀亮耀眼,雨下得看不到蹤跡,卻終究讓地面都映出光的鏡痕。大地是明鏡,天空是虛無,而追問到最後,卻是一次回返。記得那一次長談,你提到了老子。這讓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些課本里的名字,只是一種不夠確定的猜測。我們從來沒有真地確認,老子姓李,或是老子就是周朝的圖書館館員,而那個關於西去著書的故事,竟然真地只是一個故事。

你笑老子這個人,如此天真,有如此狠毒,是那種要帶着大家得到安定,卻最終讓每個人或死或傻;你說,怪不得司馬遷要把老子和韓非子放到一個傳記里,他們臭味相投。

我知道這些話,都不能放到論文中,即使你當時寫的標題,明明離不開老子,但你不能這樣寫。不是因為有人會憎恨你,而是你覺得,這對老子不夠公平。就好像,你寫了一篇文章發表在雜誌上,卻引來好多爭辯和商榷;你在網上打筆仗,最終敗下陣來,卻不覺得自己應該認輸。

「我的文章不是只有這一篇,也不應該只憑我一句話,就來固化我的想法。」

他的眼睛,因為酒的緣故而發亮,越喝得多,越是有一種晶瑩的光。

他接着說:「老子已經不能回手。他好像是一座雕像,被自己的五千字所凝固,於是後人的辯論,無非就是和一個草靶交戰。但人是活的,老子為什麽不可以繼續與我們來回呢?只要他還活着——但他已經死去,我們所面對的知識芻狗一樣的文字,有着無數的空間,容納我們的槍矛,但這又能顯出怎樣的英雄呢?」

他喝了一大口酒,辣得吸吸,又吃了一口菜,「我不當這樣的英雄。我也辯不過活的老子。」

「多可愛啊。這個老頭。」你最後的醉話,讓我聽得一清二楚,牢牢不忘。

這讓我明白你從來不是一個刻薄的人,更不是對手們所指責的那般尖酸。你與其說是在與老子辯論,不如說你不喜歡每一個洋洋自得,戰勝稻草人就覺得了不得的那些人。

可這已是下雨的日子,你不在燈下,我也早不飲酒。

大地喜歡的是水,島嶼則從來不會缺少相同的喜歡,你有了自己的自由,便是有了雨的態度。

無法停止的雨,也有停下的時間;你的自由,該向何處停歇,現在的你,到底找沒找到。

寫信給我,告訴我,你的心情又如何?

這不是一首歌。

這是雨聲里的回憶。

因為——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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