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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夜行車般的言語

(一)

生命太漫長,星光太短暫。

假如這宇宙和我們想象一樣小,又該如何容納這無盡無限的好奇?

過去有夜行的車,也有晚歸的人,那聲音是街邊失眠人的日常。

斷斷續續,三三兩兩,有放浪的高歌,也有低低而隱秘的笑。但更多的,則是一連串不可琢磨的聲響。那些發生在門、階梯、輪子,還有衣袖裙擺和傘、帽子,種種想象,借着一絲聲響,便可以凝就畫面。

這種夜晚,並不會為了這種打擾而發火。明日并沒有什麽要我認真對待的事情,所以,睡不着的時候,聽到一些不同的聲響,有了更多好奇的想象,總不是一件壞事。

人的無聊會提升對於意義的感知,仿彿一個失去眼睛的人,便有了更靈的耳朵。

在無助的黑暗里,耳朵似乎那早熟的破落戶子弟,更多承擔起一份生活的責任,也就有了更加強大的生命力量。

一個人的敏感,是好事,或是不好,總不在於這份本事之中,而在如何看到自己上。

生活在叢林的人,會很容易聽見那些叢林的聲響。而一個都市人來到陌生的野外,則只會像失掉了聽力一般,什麽都能聽見,卻又什麽都不知道。學習外國語言,很容易這樣。你聚精會神,全身心投入,但所聽到的,不過是噪音一般的曲折,偶爾所發現的那幾個瞭解的單詞,並不會改變你還是聽不懂的窘境。

我們確乎是自己身體的主人,但我們並不瞭解它,更別提那比肉體更加神秘的心靈。

但我們又確實是在每日裏受着它的折磨,或是安慰。

有位女人,忽然聽到夜營的喇叭聲,但身邊的姑姑卻搖頭,不曾聽見什麽。留心的人,自然不想是一種幻覺。而若是只有一個人才能聽到那細又斷續的聲音,又更加恐怖。這時候,聽到還是聽不到,讓一個人無法言喻。

但有了一種打破黑暗的聲音忽然傳來,是某個陌生人隨口吹的口哨,而這轉折的調子,正是那反復聽見的喇叭奏的。

我能體會到這文字所要表達的喜悅。

而每個曾經歷着這樣生命的人,也一樣在對未來的希望中,有着相同的渴望。他們必然是懂得,為什麽要記下這樣一件事,而所記下的,為什麽會如此溫暖到另一個人。

(二)

雲朵好懶啊。

為什麽它只是慢悠悠,任憑風去吹。

吹得急了,它就笑呵呵地跟着跑,仿彿一個被女兒推着的父親;吹得緩了,它也不會抱怨,就那麽優哉游哉,走啊走,走啊走,仿彿怎樣都行,好像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走好這一步,而不是下一步,下一步也不是下下一步。當風停了,天空藍得純淨,那也很好,因為可以自由自在地睡着,也可以溫柔地望着大地,像是這一生都是為了此刻的凝望所預設。

弦樂是一雙手,好像丟勒曾描繪的那樣,不需要面孔,也就不需要表情。

你在綫條和明暗里所感受到的,就是這樣的生命。

當一生的勞作到了結尾,那些曾經付出的辛苦,似乎空空蕩蕩,並無意義。而所有曾經深情投入,也化作需要離開的世界。世界和我,終究不是一體,而我該如何面對這一切的空白?所謂的時間和所謂的道德,都是我不能承受的力量。於是,那些懶懶的雲朵,又再一次出現。

它們是不能控制自己的。

出現,或是消失;向東,還是向西;走在太陽之前,抑或只在風雨前到來。一切的來去,仿彿有它自己的安排,而雲朵不過是順隨着它。一個水中的皮球,又有什麽自主的能力呢?孩子們玩膩了,也就跑開,去尋找另外的遊戲。可皮球卻在越漂越遠的命運中,既不逃避,也不憂慮,因為這個皮球原來就來自於一種想象,而皮球又如何擁有什麽特定的職業呢?

皮球的職業難道就是給一個陌生人遊戲?

若是那樣,當這個皮球壞掉,成為垃圾堆中,一個不可降解的廢物,它該為之哭泣,還是說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初的自己。

無論多少個輪迴,無論多少次變形扭曲,殘酷高溫,冰冷模具,一切的一切,你會發現皮球本身能夠回轉到下一次更時髦的球體,但你說的職業又在何處呢?

皮球是命中注定被踢,雲朵是命中注定被吹,世界命中注定來去,人生命中注定勞而無功,盡頭是一種虛無?

我不是很相信。

我躺在大地上,仰望着雲朵,當我們都放下一切,我能讀懂它的自在。

(三)

雷鬼音樂最著名的音樂人,一生短暫,但在後來人的總結里,他仿彿得到了聖靈一般的讚譽。

我尊敬這樣的人,但我並不認為,這樣的讚譽,可以完全解釋他的選擇。

當我們從外界的描述中,獲取對一個人的印象,那最終所得到的,就與我們自己毫不相干。

我不是很喜歡他的音樂,這來自於文化本身的熏染,讓我們彼此有着不同的審美和追求。但我可以理解他所做的一切,都並不容易。和他一樣的人,同樣愛着音樂,但他們并沒有這樣的天賦,也沒有那麽多足夠施展的機遇和空間。但音樂本身,原本就內大於外,自己多於世界。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在詮釋一種美,而這種美,並不需要任何人來肯定。

這樣說固然不能解決很多問題。

正如總有人問,讀書有什麽用,數學有什麽用,音樂有什麽用?

歷史告訴我們,人們對於有用的東西,總是模仿得很快,無論一個人如何保密,但唯一可以讓它不被泄露的保險,只有它本身「無用」這一點而已。馬鈴薯、咖啡、可可……無論種族,無論地域,更無論文化,難道喜歡的人,會因為一隻輪子來自拉馬扎克,便說它是一種廢物嗎?

但有一些東西完全不同。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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