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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

(编辑过)

歷史的隱秘,往往來自於人的解析,而非其確定發生過什麽。

勝負分明的上個世紀,海上軍艦決定帶走大批檔案,運輸到船上的過程中,幾個箱子掉落了,其他的文件則成為另一些人的寶貝。

佔有原始資料,即意味着佔有了解釋權。事實上,在歷史研究的過程中,頗有一些人,是將獨門資料作為自己的壓箱底收藏的。秘不示人的背後,也就意味着,這位收藏者本人只是歷史研究的投機者,而非一位真正的研究者。因此當年的歷史學家曾經在老年回憶中,提及這些事,並且告訴我們,研究歷史先要去讀那些「大路貨」,先把這些最基本的資料讀完。他舉的例子是陳寅恪先生,也舉了一些同時代的大學者,他們不是佔有了某本獨家秘笈,就開發出了什麽怪拳奇招,反而是喬峰打出一套太祖長拳,也可以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但這畢竟只是歷史研究的一部分,正如一張世界地圖,我們可以在電腦上深入到素不相識的一座小鎮,也可以在紐約的都市中,尋找到一位天體愛好者,或者某位突然跌倒的小朋友,但這張地圖並不是真實的世界,因為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才是更大多數。

望遠鏡伸向宇宙,真正能被看到的,據說只有百分之五,其他的則都是一些暗物質、暗能量,他們沒有光亮,卻影響着每一個可以看到的天體。

習練書法的朋友,也能很快就聽說這樣的描述,臨摹碑刻,要懂得從刀鋒看筆痕。

歷史也是如此。

既然人是複雜的,就不可能出現如同蒸餾分揀過的單純。

當一個後世典籍上被記録的理想主義者,卻在現實中,是當地最大的春宮畫收藏者,這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嗎?更何況,當他在自己的家中開上一個專題展覽,每一次舉辦,都會迎來對立面的大人物,前來觀看指導。這豈不是更加讓人笑,又不能笑嗎?

希望將歷史的樹枝杈丫修剪得符合自己想法,總是會在某些大手子的腦中冒出。比如說,我們非常熟悉的秦檜大人,當他權傾朝野,可以生,可以死,可以讓宋高宗要隨身帶把小刀子拼命的時候,他不也一樣要銷毀一切材料,然後又創造一切材料嗎?

而一些歷史好奇者,第一次聽說《竹書紀年》的故事,以及那些關於堯舜禹、伊尹的另一個版本,不也同樣覺得歷史總在欺騙我們嗎?

六朝流傳下來的文章更是有趣。尤其是讀那些歌頌帝王的頌銘,讀下去,你能想到這就是那些反復互斫,最終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帝王嗎?但當時的人就是這樣寫,而皇帝們也就是這樣需要的。

至於《世說新語》的故事,除了風流清顯的氣韻,也有彼此吹捧的那種圈子文化。

我是很喜歡王羲之的,包括他那篇《蘭亭序》,不談書法,光談內容,也是值得讀一讀的好文章。可這樣的人物,依然會因為好勝心,在當年故人逝去后,在談論中露出一些好勝不實的態度。可無論你在那個以「王羲之」為關鍵詞的搜索中,都是尋不見的。這是歷史罅隙中的灰塵,只有吹到了,纔會讓你的眼睛流淚。

記得朱元璋臨死前大辦特辦藍玉案,還出了一本和後世雍正《大義覺迷録》并稱瑜亮的《逆臣録》,裏面記録的各種供詞,簡直讓人是看到了一個構陷的寶庫。唯一可惜的是另一本更完整的《昭示奸黨録》似乎不見了。但朱元璋名義下的序言可是還在。而裏面的觀點也是可想而知,後世的各種正統史書,也是依據此而來。可惜,裏面的供詞,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信服,這就像乾隆一定要幫爸爸銷毀掉《大義覺迷録》一樣,黑箱操作一旦打開縫隙,便只會讓光照射進來。

時過境遷,歲月更替,當年的西風陵冢早已黯淡了漢家的斜陽,而舊時燕子不止一次,停留在後世人的眼中。紛紛登場,紛紛落幕,卻不知道誰又被誰,寫在無法掌控的未來。歷史存在于未來,而未來則折射了現在。

一塊石頭從高山滾落,並不會在一些小坑窪中停留,它的使命受到宇宙法則的制約,因此一些藤蔓,終究只是路上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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