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殀壽不貳

本來想說一下自己對歷史的體會,但寫了三兩段,又刪除了。畢竟自己並非科班出身,也正在讀書階段,說的多了,無非證明自己的無知。《莊子》中也有關於無用的見解,無知也自有其作用,但實在不是我現在能夠理解和運用的。因此,今天便不再說這些了。

人在生活中,往往如此。不妨想一想自己的交際,所說的話,其實並非內心真正要講的。大部分時間,我們都會把自己的心頭事,減上幾分,然後再說出。這樣便留有餘地,也不會陷入無謂的爭議之中,對於世故的人來說,這大概便算是一種處事得當的哲學。

刨除其中的庸俗氣息,單論一個人的生存來說,這已經是一種值得學習的技巧。大隱隱於市,當隱士們不得不在人間生存的時候,若想不經受人間世的煎熬,便要懂得這種分離自我的方法。

可這種方法也不是沒有壞處的。大浪淘沙,潮水退去,那些曾經光過屁股的經歷,便不得不成為被人點評的傷疤。阿Q也同樣要罵上一句的,甚至也可以同勢均力敵者廝打一番,當然遇到有力者,難免只能背後唾上一口,在白日夢中得到勝利了。某位沒有主動參與的學者,便是如此。在不即不離的過程中,雖然也遭受到風暴的颳邊兒,但終究還是憑藉自己的巧妙處事,成為更逍遙的所在。這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果不其然,待到九月九,一切翻覆,那麽當初不吃虧,現在就也很難不被比較評判。

選擇本身就是一種取捨,有得有失,不能全聚得。

從長時間來評判和從短時間來評判,總是會有不同標準。

能夠平庸的活着,未嘗不好,但那樣就不要期待一種不朽。沉默好不好,但那樣就不能期待一種,曠野上的呼喊。

記得某友說過,他不喜歡在塞爾達的原野上奔跑,那樣會讓他感到孤獨。

這是一個人上了年歲的感受。你能說他是錯的嗎?當我們還幸運地生活在一個平庸的年代,為什麽一定要讓每個人都那麽英雄主義呢?

韓愈曾經在文中感嘆過,那些在日常百態中,漸漸老去的生命,猜測這些平凡的面孔中,若是一朝風雲激蕩,必然會有龍蛇起伏。正像每次王朝交替,總有那麽多優秀的生命,在其中發光。是那個時代更多人才嗎?並不是。人才是平均的,只是時代賦予給了他們條件而已。

但對於這些人才來說,到底是平庸一點好,還是傳奇一些好呢?

阮籍駕車古戰場,曾經感慨那些過往的爭鬥,認為風雲英雄,不過是小兒遊戲。

但這種感嘆,到底是為了什麽?

竹林七賢在我的印象中,不斷發生變化,正如那些讀過的書,各自描寫了一個側面,努力迎合人們的想象。但在最原典的材料中,這些人物,卻從來並非如此瀟灑的。這個時代,對於這些人來說,是一個不得不投入其中的時代。所以,他們的形象似乎只是凝固在畫作中。嵇康打鐵是為了一種瀟灑嗎?阮籍縱酒是為了表達什麽?向秀呢?還有其他的人呢?

這些被統合在一起的人,有着不同的人生結局,誰也無法去真正代替他們而活,所以停留在筆下口中的,則無非是一種符合想象的塑造。

這樣想來,反而是嵇康的廣陵散,最讓人覺得感慨不已。

但他確實唯一被刑殺的人。

而在之前那個更英雄氣的年代,曹操同樣殺死了孔融。

我曾以為,這都是因為孔融自身處世之道有問題,太過於鋒芒畢露,傲氣凌人,面對曹操這樣的人物,還不肯有什麽妥協。

但讀書讀多了,反而覺得自己上了曹操的當。當他慷慨賦詩,甚至來反復說明自己的「本志」時,其實那條路早已成為一條通向皇權,卻又灑滿他人鮮血的道路。

曹操殺孔融是一種必然,這與當年殺邊讓不同,因為曹操此時已經決定,要篡漢而立了。

曹操殺人,有他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卻不能公之天下,所以他只能殺了孔融。

孔融的死,並非他不能世故,正如禰衡的死,並不是由黃祖所決定的。

這是莊子所深深體悟的事情,所以他寫了人間世,也寫了齊物論,更給出了那種恍兮惚兮,不可捉摸的逍遙。

這讓人想起的故事,便有趣了。

某甲學道修身,年老七十,猶望之如童子,卻一朝被虎吞噬,這是修于內,卻忽于外;某乙從不修身,大吃大喝,體格剛強,外無憂患,卻一朝犯法而亡,這是求于外,而忽于內。

人生大多數,都是如此內外困迫,動輒得咎。

某位百歲老人,慶祝大壽,有人問他如今兒孫滿堂,事業有成,又如此長壽,可謂事事順心了,成為天瑞之人了吧?

他笑笑說:能聾能啞,嘻嘻哈哈,我活了這麽久,不過是,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動,非禮勿見。

這到底對與不對,恐怕只能各自實證了。孟子說:

「盡其心者,知其性者: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既然如此,大概也就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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