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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Silvered Night

有作為的人注定囊中羞澀
可憐的草包穿戴羅綺
才藝被統治者捆住手腳
思想精英無權無勢
淳樸的正直被嗤笑為愚不可及

這很有趣,雖然當事人從不如此認為。當「我很丑」被包裝為「我很溫柔」,好聽的聲音終於得到面世的機會。這也像另一位歌手,本來不丑,卻必須以漫畫頭像出現在第一張專輯封面上。如今他們都讓人喜歡,既喜歡他們的歌聲,也喜歡他們的外貌。

這並非是在說才華一定大於容貌,恰恰相反,我認為容貌能帶來的收益,是大於才華的。

有沒有毒鷄湯的感覺呢?或者說,這個作者自己是顔控,自然會不顧及非顔控的死活呢?

還真不是,我想說的是,收益客觀存在,但如何看待這份收益,卻需要每一個人自己去衡量和判斷。

莊子在《德充符》里連續描寫了幾個天殘人殘之人,卻并沒有讓他們自憐自艾,反而給出了一個反常識的結論,這些人的少,恰恰反映出正常人的多,真正受到上天刑罰的是我們,而非這些刖足臏腳縮脖反脣的怪人們。

他們的道德遠比我們更充實,他們所要追求的世界,遠比一個正常人更合理。

這就是莊子的觀想。

伊拉斯謨也同樣讚美過傻氣,讓愚人成為自己反諷的主角,當然,也許他真正的看法,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就像你說不清,臺上小丑到底是在真的哭泣,還只是一種表演把戲的手法。當身邊的人都哈哈大笑的時候,你是敷衍地跟隨,還是說真地痛苦地哭泣?這就是一個與世界格格不入者的困惑。

索福克勒斯寫了這樣一句話:無知會給生活帶來快樂。

所以,最深的痛苦,往往不來自於生活,而來自於內心。

我剛讀莊子的時候,喜歡大鵬巨鯨的想象,享受那種在閲讀中,獲得自由的美感。但現在讀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曾感覺到的,並不是完整的莊子。這正像端坐嚴肅的孔子,不是完整的孔子一樣。

逍遙遊並不是人世間的產物,齊物論也不是生命的開端,我們閲讀的順序和莊子人生的順序,是截然相反的。因此,我們不妨在閲讀的時候,倒過來去看內篇的七份自述,這樣大概能追趕上莊子一路而去的背影,體會到那在世間遨遊,卻想象入雲霄的心境。

莊子是痛苦的,遠比孔子更痛苦,所以孔子是他的導師,卻並非是他的歸宿。從這一點來說,墨子也是如此,當孔子猶如高山一樣出現在春秋時代,一切後來的諸子都會再觀望中,發現自己的道路。

他有心訴說自己的內心,卻發現不能如此,他會和惠子辯論,卻不會將他的感悟,直白說出。因為那樣就喪失了自己。他的寓言重言踐行了自己的主張,他的故事,也讓自己淡化在背景之中。於是那些奇怪的生命,成為莊子自己的化身,他一個個創造,又一個個打破。他一個個竪起,也一個個舍棄。這些文字,猶如老子的道一般,本來就是強為之名,自然也就不是最終停留的目的地。

人生需要一點幽默,這樣可以更容易度過不可避免的寒冬。

這不是勸告,自從我發現所有的勸告,無非是內心的自大,我就不再想給任何人以勸告,那樣適得其反。

我站在自己的房間里,看着自己的生活,於是就這樣讓自己可以笑一笑,即使牽動起嘴角,眼睛依然憂鬱,但也可以讓自己假裝着笑起來。

杜牧說: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

這是裝瘋賣傻嗎?這是自欺欺人嗎?當狂舞縱歌的時候,那些一個個告誡孔子的隱士狂人們,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自信,但誰又能一定相信自己的人生,就是最正確的那個選擇?

莊子尋到了逍遙世間的辦法,讓內心獲得了自由,這是讓人覺得欣喜的,不是因為我學到了什麽高妙法門,而是他讓我們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世間還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做一個怪人,有一個做怪人的道理——道理在哪兒?只能自己去尋找。

「個別的人能夠煽動起民眾慷慨激昂的情緒,但個別的人卻幾乎不可能使慷慨激昂的民眾重新恢復平靜。」

我們可以在內心不停追尋,卻永遠不要將這種想法,強加於任何人,更不要好心地去喚醒另一個人,然後讓他只懂得跟隨自己,卻忘記要尋找自己的路。

老師和學生永遠存在一種微妙的差異,這種差異將會因人而異,越是聰明的,就越會走出一條完全不同的路。這時候,狂熱的鼓動,只會讓思想的分裂,促成思想戰爭。

塵世的分歧並不讓人害怕——伊斯拉謨的想法,茨威格如是總結——熱愛塵世,正因為其多姿多彩。

重要的在於讓每個人都能夠擁有自願和內心自由,因為可以團結最大多數人的,往往只是口號,而非思想。口號可以像狂濤巨浪去摧毀,但這種浪潮,並不會始終聽從那鼓動者,因為人心裏的平靜一旦被打破,要想平復,就必須等待這種力量消失。

這正如軍事家們所常說的,你可以決定開始,但誰又能決定結束?

唯有將範圍限定在自己的內心,纔會讓一切都只是限於自己。唯有先打動自己,才能讓那份真摯的感情,輻射出去,而非蔓延過去。莊子的內心,讓我們到今天還願意走近他身邊,聽那些故事,這種力量跨越了王朝的興覆,也超越了種族和宗教的局限。這是自由本身的力量,也是自願所能達到的界限。

莊子自然是痛苦的,但這份痛苦并沒有輕易表達出來,因為這已不是莊子自己的索求,後來的註解者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們各取所需,但對於莊子來說,他應該高興的是,他從未去主動宣講什麽道理,他只是在講故事而已。所以,他不在意你扮演一會兒莊子,因為莊子這個名字,也成為一種符號。那個真正充實完整的莊子,早已肉與骨都腐朽了,正如老子告訴孔子的那樣。莊子顧不得我們的痛苦,本也無法顧及,他只是表達自己,然後獲得了一些關於自己的感悟。

一個旅人走到了天黑,就摸索着打着火石,點起火把,照亮了自己的路。如果在這個時候,有人隔着很遠,發現了這點光亮,於是跟隨着他手中的火把,也慢慢走出了曠野。相信我,這個手持火把的旅人,絶不會認為是他的功勞,更不會在意自己是不是成為了另一個人生命中的光明。

你看頭頂的那輪月亮,缺了又圓,圓了又缺,它圓的時候,是因為某個人開心嗎?它缺的時候,又是在替某個人傷心嗎?

我們快樂的時候,覺得月光圓滿;我們悲傷的時候,感到月盤缺損。

這只是我們的心,又何關乎莊子呢?

伊拉斯謨說:我考慮的是自己的安寧。

月光也不說話,因為它的存在,就是因為這種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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