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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巢技術欠佳的鳥會拋開習慣

冠藍鴉就會時不時地在烏鴉或杜鵑的舊巢里產蛋,擬八哥也會在疲憊情況下把蛋直接產到樹上已有的洞里,連杜鵑都會把其他鳥兒趕出自己的巢穴。

事實上,每次走在樹下的時候,我擡頭看到鳥巢,即使是喜鵲那種大大咧咧的家,考慮到它們的身體大小,還有工具和材料獲得的辛苦程度,也不得不讚嘆這些建巢者的辛苦和不凡才智。

因此,出現那種不自己建巢,隨便找個什麽地方就可以的情況,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對於那些做強盜的,我們不免要站到被趕走的那一方。這僅僅是一種人類固有的同情心理在發生影響,也是人類對於公平本身的天然贊同所帶來的。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我就沒有考慮過這其中的複雜性。畢竟,人很容易給自己找理由,而鳥兒更不必受到仁義道德的束縛,對於它們來說,生存是第一的。可人類畢竟是有了自己的文明,在現實和理念發生撕裂的時候,總有給自己找一個藉口,這樣就可以避免陷入一種強烈的自我否定。就連梁山好漢,都需要掛上一面替天行道的杏黃旗,而小毛賊也懂得什麽江湖道義,其實就連貪官自己也有一套心理法則。可以這樣下個看似絶對的結論,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行為作出定義,無論高尚,還是卑鄙,不給出一個正當的解釋是不行的。

人可以因為激情而殺人,但不能在激情中給自己解釋一輩子。所以,能夠創造理論的人,不得慎之又慎,因為就在寫書的窗子外,便站立了無數打算歪曲這套理論的人群,而且這些人還誇誇其談,認為自己是最忠實的信徒。有的真信,有的假信,但無論如何,總之他們都是在歪曲創造着那個被發明出來的理論。

一般來說,越是和我們日常生活的直觀經驗相背離的,也就越需要警惕。越是要我們轉過幾個彎,才能理解的高深理論,越是要好好想一想。

類似於洗腦的傳銷體系,其第一原則就是循序漸進,在一次次觸碰底綫的過程中,來試探并重塑信徒的價值觀念,進而將原本正確的感受,轉化為一種名義上更高更大,實際上卻完全扭曲變動的理論。

最值得深思的是,這種被扭曲的理論, 往往有着最長遠的價值報酬體系,卻又有着一個非常快捷的現實回報機制,兩者合在一起,很容易讓人迷信這種理論,而忘記了深入思考其中的內核是不是和我們日常經驗相悖。

簡單來說,納粹殺人,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價值判斷,殺人肯定是一種糟糕的行為,即使必須去執行,也需要得到一個原因。那麽殺害猶太人的原因是什麽呢?沒有,沒有針對個人的罪行,只有一種籠罩在某個群體之上的惡意。

對於當時的歐洲來說,敵視猶太人並不是一個國家的事情,我們看俄羅斯小說裏面就記載過類似的故事。一個猶太人,可以莫須有地在猜疑中就差點活活被打死,而在當時的其他歐洲國家,猶太人同樣是受到了從上到下的敵視。這就是一種非常荒悖的推論,也與我們日常的經驗完全不符。

我可能在生活中遇到過一個貪婪無恥的某某人,而且又被我的鄰居灌輸了更多關於某某群體的傳言,大家所經歷的也許都是真實的,但當我們回到自己的邏輯之中,很容易就明白,我們需要的是對某個人某個具體行為的審判,而不是去缺席審判某個根本沒有具體面目的群體。

當群體的非理性被煽動起來后,人們首先被引導的憤怒是針對某個群體名詞,但真正讓我們憤怒起來,卻是我們在生活中遇到的某個具體的人。這種具體的憤怒,被擴大到了一個群體中,那麽無辜與否便不再是我們所考慮的前提,而發泄則無差別地針對到每個被這個名詞所定義的人身上。這也是為什麽會出現民族之間、國家之間的大屠殺的原因。

所有的正義都不會出現針對某個群體的無證據指控。當我們脫離開具體的時候,就必須小心,會不會掉入一個名詞構建起來的陷阱。這也恰恰是理論創造者們在做的事情。研究者們必須將現實高度概括,進而去尋找其中的邏輯,但這種邏輯無論多麽正確,卻依然只是一種提純的概括。這就像純水與水,雖然都是H2O,但一個人的生活中,絶不能只喝純水。理論的正確性,最終要求現實符合理論的完美框架,最後得到的只會是一個好地獄接着另一個好地獄。

人必須從自身去推導,但絶不能用推導代替感覺。

每個人都有足夠的理性和智慧,可以判斷出當前在發生的一切,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就像每隻鳥兒都可以建起自己的巢穴,但——

有些建巢技術欠佳的鳥兒放棄了自己的天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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