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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健文明

這句話出自《易經》彖傳,包括這樣幾條:

剛健而不陷,其義不困窮矣。
其德剛健而文明,應乎天而時行。
剛健篤實輝光,日新其德,剛上而尚賢,能止健,大正也。

古人讀《易經》,若非為了完成任務,或是家學淵源,總要到心中有困惑,身體受局限之時。畢竟孔子有學易之語,而傳說中文王推演八卦,也是拘禁在羑里時所為。因此,司馬遷在自己的文章中滔滔不絶,追述諸多前賢,也將文王周易歸結為: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乃如左丘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而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

人生海海,起伏不定,驟起者必驟落,觀于前事,歷歷如昨。

柳宗元便在信中如是說:人生少得六七十者,今已三十七矣。来觉日月益促,岁岁更甚,大都不过数十寒暑,则无此身矣。

韓愈在貶落中,也有如是語,加之其家親長多為早逝,尤為酸楚。

但韓愈南海猶能歸來,柳宗元的好友劉禹錫也前度劉郎重回,柳宗元卻終究是化為瘴癘之地的神靈了。

此中滋味,並非後人所能評定,但後人讀柳宗元的文章,難免不有長嘆之意。

我雖然早就想讀《周易》,但讀了卻又像未讀一般。這也不是我自己一人如此,古人早有晨日,午日,落日而至秉燭之喻。少年在於精力旺盛,舉一反三,過目不忘。到了年紀老大,雖然還可以朝聞道夕死可矣,但難免記憶力減退,看后忘前了。

只是我雖然都未讀過,讀了也未必記住,可這種讀易的心思卻是明白的。

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同樣的文字,年少時讀了有年少的收穫,年老時讀,便有老了以後才明白的道理。懂與不懂,一毫不能勉強,這也是人們總說秋涼,而不是心有慼慼然的緣故。

柳宗元又說:

读《周易·困卦》。「有言不信尚口乃穷」也,复益喜,曰:「嗟乎!余虽家置一喙以自称道,诟益甚耳。」用是更乐瘖默,与木石为徒,不复致意。

昔年蘇東坡渡海而居,望北土而不可見,思故鄉而不能回,其內心九曲,也不是僅靠素心人和荔枝可以打發的。

人生遇見困難,往往如同溺水,無論岸上人是怎樣的親密,終究無法理解溺水人的恐懼無助。更何況,人生的困難,有時候也無法說出,更何談求助。

這時候,便難免要如韓愈、柳宗元、蘇軾諸人一般,向書裏去求得一種心靈上的安慰和寬解。讀《莊子》,或是讀《易經》,大概都是相同的,只是讀莊的人難免只記得那種放下,卻忘記裏面的激烈,而讀易的人,則多眩惑於其神秘,而不願意有一種剛健不懼的感染。

也確乎如此,到了這樣的境地,已是山窮水盡,讀這些書不過是不可為而為之,或是路都盡了,只能回到原點。既然還不能逃入禪,也不肯化為隱,在天囚自囚之中,只能如此而為了。

更何況,也有人身居富貴,依然有如履薄冰的態度,對於自己,對於家族,有其憂懼之心。這時候讀易,便有另一種態度,而非我所言之剛健文明。

孔子、孟子常常教導弟子要心存仁心,所謂存於中而發於外。則為善為惡的教導,便也有了另一種解答。做善事,做好人,並非是為了別人,更非為了某一宣傳。

有人便如是問孟子:「敢問夫子惡乎長?」

孟子回答:「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敢問何謂浩然之氣?」

孟子先說這很難講,正如我們自己在人生中瞭解到的道理,雖然心裏很明白,但若是對別人說,總覺得語言難以完整傳達那种意藴。但他還是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

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閒。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

或許,這就是做好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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