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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悲喜

下過雨的冰島,讓人不敢相信,坐在屋簷下,總覺得不是現實中的事情。

陽光耀眼,透過窗簾,我醒過來,才知道做了一個夢。

我們喜歡知道別人的夢,但卻未必願意讓自己和他人有更多的糾纏牽絆,所以,小說成為更有趣的消遣。很多年前,一個少年的家庭突然陷入困頓,每日裏他都需要為了家中的事情奔波忙碌,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他的壯年,而這時,他只覺得一個有一個夢破滅,能夠給他安慰的,卻唯有冷冷寒夜中,那些抄不完的書,不說話的殘碑拓片。

他的生活被記録了下來,因為他後來成為一個名人,名人雖然不過如此,可他還是有了另一種生活。但那些過去發生的事,並非如夢如煙,能夠輕易被風吹散。不知有多少個夢回的午夜,那些窗外的聲音,是否讓他再次感受到人心那種無法共通的悲喜。

是啊,對於他來說,那段人生之中艱難的日子是過去了,可他此時所聽到的,所看到的,不也正在經受着他曾經受過的嗎?但他仍然只覺得,自己和他們,隔膜着,疏離着,雙方並不會因為曾經有共同的苦痛歡樂,而達成一種彼此的讚許。

這種哀痛,猶如毒蛇,纏繞着他的生命,讓他並不總是一個被後人推舉的戰士。更何況,他所認為的戰士,從來不是萬丈矚目的光榮,唯有一種在死亡面前,仍然保持尊嚴,在嘲笑詆毀之中,仍然冷笑着的態度。那是一種可以割下自己頭顱,來完成復仇的決絶。

但這終究是一種幻想,他其實不是戰士,只是有一些乖僻,而這份乖僻也因為生活,而慢慢有了慰藉。正如冰原中的世界,冷冷的,硬硬的,可陽光射過來的時候,即使不夠暖和,一樣讓人明白,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可愛的。

少年是美好的,童年無憂無慮,但若是一個人在這兩個年代,都不得不提早擦亮了眼睛,那這顆柔軟的心,也就不得不更敏感,更脆弱,於是也就有了更重的盔甲,更鋒利的長矛。畢竟——人總要保護自己,如果沒有人來保護他的話。

這便是他認為別人的悲喜,無法與自己相通的原因所在。因此,他並不喜歡那些為了高尚目的而犧牲的說法,因為死的人,永遠是那些信徒,而非導師。正因為導師活下來,才有了導師。死了的不會成為導師,只會成為信徒。他的哀痛,只為自己喜愛的人所發,而這些喜愛的人都有相通的地方,那便是單純而善良。

這是一個極為荒謬的世界,可愛,但依然荒謬。

能夠給我們帶來打發時間的方法,既有無意義的娛樂,也有他人的悲喜。

當生命逝去之後,他便什麽也沒有,留下來的,卻被別人所娛樂。

人世間的同情固然重要,但這總是對於人類整體而言,那些有名字的生命,則終究是什麽也沒有。正如這個曾經的少年所說,歡樂是他們的,同情是他們的,宣言是他們的,疲憊也是他們的;冷漠是他們的,感動是他們的,流淚是他們的,鼓勁也是他們的。我們呢,寧肯在心裏體會到這種失去,以及寂寞,便也無法體會到那些什麽也沒有的人,此時又能想些什麽。

如果有,那是我所不知道的。如果沒有,則一切正如空虛一樣,無論怎樣形容,都猶如零之後的數字,好看,但沒有意義;有用,但沒有意義;複雜,但沒有意義;希望,但沒有意義。

正如寫到這裏,你大概已記不得開頭那個關於冰島的夢。

可我還記得,只是已然模糊。現實和夢境,正如你和我,正如自己和別人。相通,還是不相通,並不在於德行的高低,也不在於人心的善惡。等我們記起的時候,我們便彼此瞭解了,當我們忘記了,一切也就成為別人的悲喜。夢如此,我們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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