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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苟

春秋時候的衛國,有位叫作公子荊的人,口碑很好。另一位歷史上有名的賢人季札,在訪問各國的時候,便曾稱贊過他。孔子也在論語中,品評過他的言行。

他說公子荊在面對日常生活,具有十分正確的態度。從哪里看出呢?原來有三句話。

公子荊剛剛有一點財物,便說:茍有。

之后稍稍多了一些,公子荊就說:茍完矣。

最后則達到了富有,家中財物很多,公子荊只是說:茍美矣。

三句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程度逐漸加深的“有”,但公子荊和別人不同之處在于,他每次都是用“茍”的態度來面對財物增長。這個字的字面意思,按照朱熹先生的說法,是聊且粗略的意思,也就是說差不多,還好。

朱熹在《論語集注》中的解釋,是認為公子荊之所以被孔子肯定,在于他循序而有節,不以欲速盡美累其心。同時他還引用了另一人的解釋,希望全美必然累物,那驕吝之心必然會生起,公子荊可以不掛牽在外物之上,事事只是有一個茍字,那么就不會糾結在多少之上,而自己的欲望也容易得到滿足。

古人論文,就認為言為心聲,文如其人。說這句話不是刻意而為,也不是等到有記者的時候,再來表演。這就是公子荊在生活中的一貫態度。而這也是孔子贊許的態度,用意自然不僅僅是簡單的面對財物,保持一種不即不離的態度。我理解的這句話,更可以用來開闊我們的心胸,用來平靜我們時刻焦躁的一顆心。

去者不悔,來者不拒,來去之間,我只做我該做的事。

在生命的時間河流里,我們總是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終點。有時候,我們希望自己走得更快一些,有時,卻又希望時間不再流動,停在自己最幸福的一刻。可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時間也是如此,管他是誰,伸腳在河流之中,此一刻已不是彼一刻。

所以,人才會時時有恐懼,特別是成年以后,患得患失,往往成為某一段生命的常態。

所謂沒有得到,期望趕快得到;得到后,卻又害怕失去。每一刻都沒有安心的時候,每一刻,都是一種焦灼難受的心態,也許只有等到睡著后,才會得到日夜交替下的安穩。但如何面對白日的生活呢?如何面對自己的害怕和擔心呢?

公子荊的態度,自然是一種很好的心理適應,但這并不是手段,而是內心平和下的自然反應。就像我們去學他說上三茍,但內心卻不會有公子荊的內心,這又是沒用的。

關鍵是想法的改變。這也是孔子一貫的教導。《中庸》中有段話說: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

这就是造次于是,颠沛于是的儒家学说,他在始终告诉我们每个人,人生下来后,便有着不同遭遇,经受着不同磨练,总是希望有那么一个完美而又稳定的一天。可这往往是我们的一种妄想奢求,不是不可能有,而是我们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天。这就像我们面对一屋子杂乱,去想象有一天可以换一套更大更整洁的房子,而不是俯下身子,先去断舍离现在的房子。固然,租来的小房间,无论怎么整理,终究不能变成那种自己的大房子。这就像我们身处的现在,总有各种不如意,也有着永远不可能突破的生活上限。可这就能改变我们的心态吗?

公子荆的三个阶段,是逐渐增多,但在增多的阶梯之间,到底经过多少时间呢?

正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个增多并不用太过在意,多了就有多了的生活,少了就有少了的生活。差不多,本应该是被批判的生活态度,可在每个活得焦虑不堪,彷佛在钢丝上摇摆的演员身上,也许差不多才是一种让心静下来的灵药。

差不多,不是对待别人,而是对待自己。用鸡汤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放宽自己,爱自己。这也是儒家修身的另一面,一方面他告诉每个人,都要立志不移,求道不止,像曾子那种,到了临死时,才会放下一口气,表示自己做到了。但孔子也同样指出,还要有游于艺的一面。这就像田径项目的运动员,在枪响前,要尽量活动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兴奋起来,却又不能让自己陷入紧张之中,否则便是肌肉僵硬,用力就拉伤肌肉,不用力,则根本没办法使出自己的最大速度。

到了这里,公子荆的态度已经快到了那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了。其实不是这样。便如我们现在去读《论语》,不必有太多执着,只要记得春秋时代曾经有过一个公子荆,他和我们每个人都无不同,所以我们也可以说出他说过的话。

在每一件事中,今天看到了,便会在当时有一些印象,那么你的想法里,就会比昨日多上一些思考和回想。可能你想到了,也可能你想不到,但你总是明白,在面对生活中的多和少,有和无,那些拥有和完美,是应该多一个形容词的。

是什么?

三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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