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茸
倉茸

小說人/散文人/詩人/藥學生、文學中毒者,小說世界人稱與世界觀混雜,有詩與散文的愛好。

曾經 · 未來式

「現在、過去、未來」是許多人習以為常的敘事模式,而我偏好的模式則是「曾經、現在、現在邁向未來、(真正的)未來」,同時並行「過去未來式(現在的我用過去的方式生活,或現在的我對過去的假設)」。「曾經」是逝去的上一秒,如同「現在是未來的歷史」一說。

我的混亂源自於「曾經」瘋狂的腦內「性別概念演變史」。

國小,有男同學不在背後集體說我閒話,加上我當時除了臉、身材在同齡人中根本是醜小鴨,我於是再男性面前感到羞恥,並厭惡男性;國中,有男生回應我不小心露出的善意,我開始卸下心防,沒想到後來他向我朋友坦言喜歡我,但我不過是稍微幫助過他,這使我感到噁心,開始恐懼男生接近;高中,對喜歡很久的女生朋友告白,失敗告終,扭曲的單相思將我推向厭女、仇女、物化自我的邊緣;大學,以上情況愈發惡化。

面臨以上性別議題,我選擇用恐懼、仇恨與意識抵抗達成奇怪的平衡,形成不穩定的安全感,加上身處較不重視情感、思想的家庭,人際關係又差,無處尋求歸屬,逐漸成長為缺乏安全感的人。

身為一個安全感匱乏的人,我也很難給予親愛之人安全感,我不愛報備、喜歡認識有趣的人,同時不介意和朋友和陌生人單獨見面,即使對方是異性。

缺乏安全感的我比其他人更渴望外界溫暖,汲汲營營於認同,我相當濫情,所以需要某個愛我的人拴住我,用責任、情感、道德狠狠綁住,另類的綑綁play格外刺激。

我喜歡到處採擷已取得成就感,有外表稍微過關的異性經過,就會特別注意儀態甚至故意從他面前經過,近乎強迫,若周遭有姣好女性,更是會想盡辦法吸取更多注意。有一種說法,喜歡隨便與人發生關係的女生是公車,但何不把缺乏對象的男性比喻為列車上的座椅,只要女性願意撩起褲底就能通過閘門,從匹配的椅子中尋找歇腳處,所以,我的濫情總能有流向。

深入思考,我的濫情除了和安全感空虛有關,也與內心深處期望到處播種的男性靈魂有關,我帶著男性靈魂憤世嫉俗單獨衝撞,希望透過雌競得勝以征服真實男性,因此滿腦奔騰放浪思想不能自已。

如此偏激的思想連我自己都畏懼,接受過的教育與自身期許不容許我如此,於是我愈來愈不在乎曾引以為傲的小小美貌,放任自己沉溺於愛情、親情、美食、好劇、網路交友,放任自己體重增加、體力下滑、長痘痘粉刺,滿不在乎地轉向寫作,瘋狂精進文筆……終於,我開始嫌棄安逸的自己,優越感伸出殘忍的手臂揮散眼前瀰漫的喜悅,喚起我曾經追求的激情、慾望——我活回曾經,成為自己的過去未來式。

過去未來式是新的地獄,更缺乏安全感,更飢渴地向外尋求讚美、仰慕、注視,但與曾經不同的是,多了對現任男友的愛與責任,將我牢牢栓在原地,任何瘋狂的想法僅限腦海,誰叫我道德標準超高呢?

現在正著手減肥,準備研習化妝,把罪惡、慾望擠在手心用美妝蛋壓在臉上,以優越感為粉撲掃過,化為假意純潔的妝容光鮮亮麗,試圖艷壓同性,用壓抑的怒火燃燒世界的衣角,焚燒我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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