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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打游戏就像在工作

图片由Damon Beres和任天堂提供。

Steve Rousseau


3月15日,就在芝加哥为应对新冠疫情而出台就地避难的前几天,马克斯-普伦克(Max Plenke)决定全身心投入到《反恐精英》中。

普伦克是一名品牌内容编辑。意识到自己将会长时间地呆在自己的公寓里,在近二十年没有再碰之后,他认为现在就是回归这个最具竞技性的射击游戏的时机了。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的在线时长已经超过了200小时。

“有种奇怪的安心感”,他告诉我。“当有小孩子想来杀我的时候,我就不觉得现在的状况有多糟。”

4月初,湾区劳工记者利亚-拉塞尔(Lia Russell)擦去两年前和父亲一起买的PS4上的尘,开始在《荒野大镖客:救赎2》中探索渐渐消失的西部世界。

"如果一生中有什么时候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坐着玩游戏,那就是现在。"拉塞尔告诉我。

普伦克和拉塞尔是激增的数百万人中的一员,他们要么回归,要么开始接触电子游戏,原因是他们周围的世界被封锁了。和其他疫情时期火起来的活动一样——比如烤面包或学习滑板——游戏已经有了小小的重要性:提供了一种创造价值和规律生活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被疫情和经济衰退所抛弃了。

经过一天的工作后,一头扎进游戏,打掉一些支线任务,或者获得一些胜利,与其说是一种利用多巴胺的修复,不如说是一种必要的良药。我们玩电子游戏已经不是为了逃避每天重复的工作了,我们是为了重新创造它。

新冠疫情中火爆起来的游戏——《动物森友会》、《使命召唤:战争地带》——它们最值得一提的独特之处在于,不仅仅能让人逃离现实,它们更是提供了,我们渴望去控制的混乱。我们投入数百个小时来制作岛屿让别人膜拜,我们与朋友一起跳入战场,为了克服堆叠起来的可笑的困难。

之前认为浪费时间的电子游戏,现在完美契合疫情生活。无论是在家工作、失业、或是做不了平时在外面做的事情,现在的我们都有很多空闲时间,而电子游戏就是专门为了填补这些空闲时间而设计的:紧凑的内容设计、让人忘记现实的脑洞大开的能力与令人瞠目结舌的视觉效果。这是记者弗兰克-关所论述的,为什么电子游戏比现实生活更好。

"电子游戏充斥着那些美国人崇拜的毕达哥拉斯式的未来幻想,而一切由数字组成;在这个更高级的价值已经消失的世界中,它们解决了意义的问题。"他在2017年写道。"当现实生活让我们失望时,我们就会转向游戏——不是以类似旅游,而是更接近于移民的方式,来逃离一个没有他们容身处的家园。"

但在疫情中玩电子游戏不一样,这不仅仅是分散注意力和麻木地消耗时间。

"这给了我一个出口,让我觉得自己在做一些事情,即使它不会被现实所衡量,"拉塞尔说。"如果没有事先详尽的计划,我不会做像去买菜这种事情。但如果我打通了希望镇这一部分——我会感觉到自己达成了某种成就。"

"我有一个需求,在另一个空间中解决一些简单的任务,而我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反恐精英》,"普伦克说。"就像这种说法——'我不能说我今天什么都没做,因为刚刚我在上一场比赛中获得了最多的人头。’"

这种现象并不是新冠疫情所独有的。正如凯蒂-希尼(Katie Heaney)年初所写的,开发商多年来一直让电子游戏中的任务列表化以让玩家存留。"它们都是一种低端的制作游戏内容的方式,让设计师只需调整几个变量,就可以创造几十个任务,再把故事情节夹在游戏主要任务线之间,"她写道。"因为这些任务是低消耗的(比如想象力),所以它们提供了快速短暂的成就感,没有现实中任务所能引起的同样程度的焦虑或压力。"

但如果游戏没有改变,改变的就是我们。"这段呆在屋里的时间,玩电子游戏给了我一种新的、安静的紧迫感,就像刷牙或出去散步一样," Vox 的阿兰娜-奥昆(Alanna Okun)写道。"我过去认为理所当然的、我每日生活的组成部分,现在好像成为了我的理智、节奏、我能继续抓住现实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玩《孤岛惊魂5》这种任务较多的开放世界游戏,在疫情期间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疫情中这种把游戏作为工作的现象,超越了通过游戏手柄重新发掘的生产乐趣。游戏一直以来是我生活的一个退路,但最近,我沉迷于需要大量投入的积累型游戏。当费城一宣布居家令,我马上就续订了《魔兽世界》的经典版,一头扎回了这几个月前就已经玩厌的游戏。随着我现实工作任务的枯竭,我《魔兽世界》的任务列表在不断膨胀。之前我的任务和安排是打到满级,满级后,我为自己安排了更多的目标,让我的角色为攻略顶级副本做好准备。

事实上,这就是《魔兽世界》最吸引人的地方,英语教授凯文-莫伯利(Kevin Moberly)在2010年的一篇论文中解释道。"《魔兽世界》在挑战玩家能否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不是简单地去理解它或丈量这个复杂矛盾的世界,而是要从中产生价值,"他写道。"从这个意义上说,《魔兽世界》'卖给'玩家的是一个与现实中压迫他们的东西进行斗争的机会。"

莫伯利继续解释说,吸引人的并不是和40名同伴一起对付100英尺高的半神的场面,而是我们如何将对付100英尺高的半神变成一种看起来和感觉上都像工作的事情。

现在我的角色在兜售游戏中最好的装备,我已经习惯了新的日常,把我在公会里副本打手的定位当成了我的全职工作。我花时间收集材料来制作强大的药剂,我设好每天的上线时间来收集强大的加成,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让我在晚上攻略副本的时候能够有所表现。而每天早上,我会在看完前一天晚上每个boss战的数据后,分析自己要如何改进。我玩《魔兽世界》不是为了逃避后资本主义的生产力驱动,而是为了重新创造生产力,为了向自己证明,即使自己的产业崩溃了,我依然有事可做

如今,电子游戏即工作是变得如此普遍,以至于开发者都在向生产力软件寻求灵感。《堡垒之夜》这样的现代游戏现在玩起来更像是一个项目管理平台。开发者西蒙-皮特(Simon Pitt)写道,"《堡垒之夜》发布任务就像一个无情的敏捷开发经理。当我们封城的日子向着未来模糊成一条长河,我慢慢发现我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融在一起了,"他写道。"唯一的区别是我是在 Trello 中还是在《堡垒之夜》中勾选任务。白天回复客户邮件,晚上在霍利海德斯搜索弹药箱。"

新冠病毒让我们求助于游戏来给我们打生产力多巴胺的点滴,这并不是说这是坏事。如果有的话,它帮助一些人分清了他们与游戏的关系。

在疫情来袭前,普伦克的主要爱好是写小品喜剧。当这一切消失后,他用《反恐精英》将其取代,他意识到爱好的价值是它们容易摆脱。

"对于对某件事的投入来说,有什么事情你不对它抱有很大期待是挺不错的,"他说。"而这是一个奇怪的令人欣慰的地方,我会做这件事,因为我喜欢它,我也能放下它不会去想,'啊,真是的,我今天应该还要再打多一个小时的反恐精英'。"

电子游戏可能很容易远离,但现在看来,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小时倾注在一款电子游戏中,似乎不仅可以理解,甚至是必要的。对于拉塞尔来说,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狂热的、通宵达旦地去“做事”的人。但面对电子游戏,她一次玩上三个小时都没有问题。

看着我在Discord上的好友列表中,泡在游戏中的人越来越多,目睹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进行游戏夜场的游戏,我感觉很安心——在现在发生的各种事情中,至少你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可以占据时间的“事情”。在"之前",你看到朋友每天晚上花几个小时玩《杀戮尖塔》,可能会挑起眉头;而今天,你的感觉就更像是 "他们看起来还不错"。

拉塞尔认为她与《孤岛惊魂》和《荒野大镖客》的关系是纯粹的交易关系。游戏帮助她打发多余的空闲时间,当然,一旦这一切都结束了,PS4就会回到她爸爸身边。"老实说,我大概会马上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她说。"我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我喜欢跟人面对面,虽然我认为这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疫情期间打游戏并不是要在电子游戏中迷失自己,反而要找到自己。问问自己,当其他一切都在我们身边崩溃时,你需要做什么才能保持安全和理智。我希望,这会让我们做好准备,在我们准备重新生活和重建的时候,知道我们需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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