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文集-38】南京保衛戰中的江甯要塞（李祥麟）

 今年是抗日戰爭勝利五十周年，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的紀念日子，在中外歷史上有它重要的意義和地位。

 朔自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不久，日寇於1937年8月13日，開闢第二戰場向淞滬大舉進犯。12月1日兵分三路進犯南京，掀起了南京保衛戰的序幕，我守軍部隊浴血與日寇戰鬥，現將保衛戰中江寧要塞戰鬥經過回憶概述如下：

 南京自古以來是長江江防的險要之地，是我國的軍事重鎮，是兵家必爭之地。早在19世紀40年代，南京就引起歐美資本主義侵略勢力的垂涎。為阻止侵略勢力的入侵，清政府時代就在南京建立要塞，就是江寧要塞，為扼守南京，封鎖長江的一個重要據點。並精築要塞工事，駐軍扼守。為保衛南京的安全，重新加強了要塞火力佈置和工事設施。

 江甯要塞司令部的人員編制如下：

 司令：邵百昌（少將），湖北黃岡，保定六期，留學奧地利炮專。

 參謀長：曹友信（上校），浙江余杭縣，保定二期。

 幕府山炮台台長：楊漢坤（少校），江蘇溧陽，黃埔六期。

 烏龍山炮台台長：歐陽春（少校）。

 獅子山炮台台長：馮藩（少校），炮兵學校一期。

 馬鞍山炮台台長：劉秉勳（少校），黃埔六期。

 雨花臺炮臺台長：伍仲獄（上尉），炮兵學校要塞班一期。

 工兵連連長：上尉連長裴即凱，工兵學校高教版畢業。

 通信班班長：少校連長周少松，廣西電報電話傳習所畢業。

 司令所屬另有：

 高射炮兵（兩個連）

 高射機關槍隊（兩個連）

 要塞炮臺火炮的裝備，

 烏龍山炮台：七公分五野炮八門

 獅子山炮台：七公分五野炮四門

 幕府山炮台：七公分五野炮四門

 馬鞍山炮台：七公分五野炮四門

 雨花臺炮臺：七公分五野炮四門

 1937年八一三事件，日軍大舉在滬發動侵略戰爭，我軍英勇奮起抗戰，淞滬相繼淪于敵手。日軍籍以海陸空的優勢迫不及待繼續占甯滬線向北侵犯。11月26日，我軍放棄錫澄線後，江陰要塞已孤立，日軍迨我常，錫相繼後撤後，即以陸地正面圍攻江陰要塞之目的，以大部兵力約步兵一旅團，重炮十餘門，戰車三十餘輛沿錫澄公路進犯。自11月26日至12月1日，苦戰五天，我江陰要塞守備部隊浴血死力抗拒，損失傷亡甚眾，淪于敵手。日軍趨勢傾其海陸空以全力向南京進犯。

 南京保衛戰從1937年12月開始。我南京守軍奮起抗擊敵人，戰鬥竟日，但終於13日城陷，江甯要塞淪于敵手。茲將江甯要塞在南京保衛戰中的戰鬥經過記述在這裡。

• 南京保衛戰的戰鬥部署概況

 12月初，我守備南京各部隊約15個師強，主陣地板橋至淳化鎮之線，以74軍的兩個師擔任，孟塘至龍潭之線以83師擔任，後改為第十軍擔任。複廊週邊陣地，獅子山及城北一帶由36師擔任，安德門至雨花臺由88師擔任，武定橋至工兵學校（現在的石門檻，海福巷一帶）由87師擔任。為加強守軍火力，重炮第八團兩個營和炮十團一個營，配屬各部隊做機動火力使用。

•   戰鬥前夕

  沿京杭國道和寧滬鐵路西進之日軍，已於12月4日開始與我軍週邊部隊接觸，江甯要塞司令邵百昌偕同參謀長曹友信和守備第一營營長黃翼飛，到炮臺視察戰鬥準備情況，士兵們忙於擦拭火炮彈藥，加強工事準備迎戰工作。司令邵百昌對炮臺官兵講話說：“我們要塞的友軍江陰，自11月26日到12月1日戰鬥了六天，已於1日晚淪陷敵手。日軍已向我首都逼近，保衛首都的戰鬥就要開始了。作為一個軍人保衛國土是天意，要有不怕犧牲與陣地共存亡的精神，加強戰備迎擊來犯之敵。” 官兵們聽到司令的講話很興奮，認為報效國家的這一天就要來到了。官兵們齊聲高呼：我們誓死保衛國土，與敢來犯的日寇殊以死戰。士氣極為高昂。

  為加強江寧要塞火力配備，除各炮臺之火炮外，還配屬炮兵第八團一個營（十五榴彈炮），炮十團一個營（新十五榴彈炮），另有高射炮二十七門，戰車防禦炮八門，輕型戰車十輛等火力配屬。12月9日，日軍已接近堯化門，孝陵衛，安德門附近，城內已受日軍炮擊，當時要塞火力配備共計有五十一門火炮，內有八公分八高射炮八門，又加強在長江邊劃子口陣地配備四門海炮，小金莊二門，烏龍山陣地又配備山炮兩個連，三七炮八門。

 12月9日，日軍已在拂曉前進至光華門外，已將大校場，通濟門外的通光營房佔領。敵火炮向光華門轟擊，企圖破城而入，我87師和教導總隊友軍在電話中要求要塞火炮支援，我雨花臺炮臺立即對敵火炮進行制壓射擊，又轉向花神廟，安德門敵炮陣地射擊，制壓了敵炮的射擊。日軍飛機為掩護步兵向城內進攻，敵機在甘家巷友軍陣地上空轟炸，當被我和高射炮部隊驅逐並打下一架敵機。

 12月10日上午5時，猛攻我烏龍山要塞炮臺陣地之日軍，與我第十軍激戰，在我要塞火炮狠狠打擊下，午後4時終被擊潰。日軍飛機竟向我光華門，甘家巷友軍陣地轟炸，我要塞高射炮部隊猛烈還擊，致使敵機不逞而退，惟友軍損失過重，將陣地後移至新陣地，奉要塞司令部命令，將小金莊附近的海炮轉移到劃子口陣地，加強對長江的火力，防止日海軍溯江進犯，因已發現日軍海軍小快艇在長江窺探。

 12月11日晨，接奉唐司令長官命令：將江寧要塞獅子山炮兩門，移至第一公園（現公園路體育場），向光華門外之敵射擊。當時我光華門守軍看到日軍猛攻光華門，就派一營的兵力埋伏在城門內左右兩側，候日軍攻入城內之暫態，我守軍左右兩側以火力猛向敵軍突擊射擊，我炮兵同時擊中火力向後援之敵軍以制壓射擊，當時部分攻入城內之日軍全部被殲滅，其後援敵軍又受我強大的炮兵火力射擊，將敵殲滅於城外，並毀敵炮兩門，我守軍士氣大振。

 日軍另一部隊趁我友軍後移太平山，銀孔山之線時，日軍配有戰車兩輛和炮兵為掩護部隊，向我該地友軍猛攻。我烏龍山一帶的炮臺火炮，集中火力向敵密集部隊猛烈射擊，敵在我要塞火力的制壓下傷亡極重，至午後6時友軍轉移陣地，而烏龍山炮台已成為被包圍形勢。是日上午10時，我雨花臺炮臺火炮一門被敵擊毀。日軍於雨花臺左側襲入炮臺，我要塞守軍以輕武器與敵白刃戰拼搏，因敵眾我寡，該炮臺陷入敵手。人員多未退出，慘遭日寇屠殺。敵酋曾言，不要俘虜，悉盡殺絕，慘絕人寰。是日我要塞高射炮部隊擊落敵機一架。

 當日要塞司令部命令：要塞守備第二營調往劃子口，防備日軍的海軍掩護向長江南方登陸，圍攻我老虎山炮台和烏龍山炮台。

 12日和13日，敵炮驟增，內有重炮七八門，齊向我烏龍山炮台射擊，我要塞火炮回擊。當時日軍飛機數十架對我要塞陣地輪番的狂轟亂炸，我要塞官兵嚴守陣地，對日軍的飛機轟炸和陸地的炮擊進行英勇的回擊，戰至12時許，先後毀我要塞火炮四門和第一台火炮三門，我方擊落日機一架。

 午後二時許，敵驅逐艦四艘沿江而上，至我封鎖線前約一千五百公尺處，經我烏龍山一帶配炮射擊，擊沉敵艦一艘，其餘敵艦被我炮擊傷後回駛封鎖線外，敵艦不時向我炮擊。

 烏龍山炮台是扼守長江重要據點之一，日艦兩艘再度駛向烏龍山要塞陣地，向我要塞炮臺發射猛烈炮擊，而我要塞狠狠給予回擊，雙方炮戰十分激烈。當時要塞炮臺陣地被系遮蔽掩體，遭日艦炮擊後，大部火炮被毀無法發射。但守衛炮臺的官兵，皆抱與陣地共存亡的決心，仍堅守陣地，以機槍步槍與來犯之敵廝殺。由於日軍相繼佔領了紫金山，幕府山，要塞後路被切斷，孤守無援，要塞守軍除已為國犧牲外尚余二百餘人，以及友軍守軍五百餘人被日軍押送到下關邊魚雷營集體屠殺，為國捐軀，壯烈犧牲。這是日寇在南京大屠殺慘絕人寰的血的罪行見證。

 12日13時，南京衛戍司令唐生智司令長官召集會議，決定即行撤退並將要塞炮臺全部破壞，不為敵利用等語。多因傷亡過重其餘武器無法攜走，要塞僅留人員到達漢口時，僅攜出步槍五十余支，機槍，手槍各兩支，還有少量通訊器材而已，炮彈消耗約有四千餘發，至於人員部分，傷亡及被日軍屠殺約有十分之六七，撤至漢口僅余百餘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