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薔薇
那朵薔薇

外文系畢業然後不務正業飄到北海道講日文的台南人,崇尚身心靈自由的怪水瓶座。 旅遊/心情/創作/時事 什麼都寫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

(编辑过)
我遇到的人不計其數,而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離開了這個中繼站,而我卻還在。

我沒看過這部電影,不太清楚電影的內容,但從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就愛上這首歌的意境。

一盞燈 一座城 找一人一路的顛沛流離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

把全盛的我都活過

我剛來日本的時候,因為沒有認識的人,常常會到附近的酒吧坐坐。那裡二樓以上是guest house,四樓還有share house,所以每天都有很多不同國籍、不同年紀及性別的人聚集在一起。

我不太擅長聊天,但我喜歡聽大家講自己的故事。

留著鬍子的日本阿伯

有一個因為醫療工作幾乎環遊日本的,從日本最南邊來到函館住一年的阿伯,他坐在吧台,手拿著烏克麗麗唱起了Les Champs-Elysées 的日文版。我只會唱法文版,只能跟著哼曲子。

我問他是醫生嗎,他說:「算是,但我不覺得自己是個醫生。」他似乎沒有要解釋,我離開之前他送了我一張自己拍的明信片。

浪漫的法國人?

我還遇過一個法國來的bartender,我們那天用英文聊了很多關於台灣的事,從風土民情到國籍認同。我記得那時候正好碰上巴黎聖母院大火,所有新聞媒體都說法國人心急如焚自願捐錢,他說那是有錢人才會這麼想。他不懂為什麼要花這麼多錢去重建,畢竟重建代表的就是巴黎市民將會被課更多稅金。

他說,如果不修復古蹟,那些錢是不是就能用在其他更需要的地方?

熱情的韓裔加拿大女孩

她是在我跟一個英國人聊天時湊過來的。

當時正好是櫻花季,我們正在聊著哪裡的櫻花比較美。她過來和我搭話,她說她叫Lisa。

「我聽見你們在說櫻花,我們明天也要去看櫻花!」她指著旁邊的男友說。

就這樣我們四個人聊了起來,聊到酒吧營業時間結束,Lisa問我要不要去唱歌,我說好,我們就接著到對面的卡拉OK續攤。Lisa的歌喉非常美,她點了Shallow之後自己包辦了一整首歌,我只負責唱shaha-shaha-llow。

我來到日本之後很少有人能一起唱英文歌,那天我唱得很盡興,我跟Lisa就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隔天我們甚至一起去看櫻花,Lisa的男友幫我們拍了很多照片。在他們回國之後,我們偶爾都還是會透過Instagram聯繫。

從南美來到日本定居的Maria

和我一樣是酒吧常客的,是一個和日本人結婚,千里迢迢從南美洲來到日本定居的Maria桑。

她大概四十幾歲,已經和老公離婚了。她說她老公太無趣,所以他們離婚了,但是他們還是維持朋友關係。女兒長大之後,她隻身來到函館念大學。

Maria桑不會講英文,但她的日文說得非常好。她不太會看漢字,所以她才決定上大學修日文課。

她是一個比起小情小愛,更重視生活品質的熟女。她曾經告訴我,她想在海邊買一棟房子,然後造一個陽台,這樣她就能在陽台一邊看海、一邊喝咖啡。她的規劃裡似乎沒有情人跟兒女,即便如此她還是一個閃閃發亮的女人。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

我遇到的人不計其數,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離開了這個中繼站,而我卻還在。

我覺得我交了好多朋友,卻又好像沒有。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我突然很有感觸。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把全盛的我都活過。

他們就是一個一個的路人,路過我的世界,在我的生命裡留下屬於自己的片段,造就一個活生生的我。

雖然因為疫情影響,我已經一年半沒有再去酒吧,但我很期待一切恢復正常,可以再次回到吧台聽每個人的故事的那一天。

這張是大家去年幫我慶生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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