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城鄉所小畢典—所長致詞】王志弘老師 2020.06.13

首先，在這邊先代表城鄉所，歡迎可能是遠道而來的家長與親友們，一起來分享見證我們同學一個很特別的時刻；希望各位有機會，也趁這個場合，參觀一下同學平常生活和學習的地方。

其次，也要趁此機會，先感謝一下讓畢業典禮能夠順利進行的各位工作人員，包括所辦的人員，還有學生會為主的同學。但我發覺，你們似乎是自己的畢典自己辦的概念，這次的工作人員怎麼有那麼多位畢業生？

這裡也是一個特別的場合，我要講一下。我們過去的小畢典，都是在圖書館的地下室會議廳，這一次因為天時地利人合，來到城鄉所第一次辦理小畢典的空間，就是工學院這個大會議廳，場地比較大。我記得，最早是已經退休的夏鑄九老師，非常堅持我們雖然經常反對這個、反對那個，但我們需要一個儀式性的畢業典禮場合，當時就選在這個場所。但後來很可惜，由於我們在工學院畢竟是小單位，所以之前每逢畢業時節，我們總是搶不到這個場地。這一回，不知道是要感嘆、還是感謝新冠肺炎，讓我們和學校畢業典禮的時間大概錯過了一週，所以這個場地就沒有人用，輪到我們。夏老師認為，儀式性的場合也必須要有特殊的禮服搭配。所以，各位同學也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老師們穿著很不一樣的博士袍，有些同學也租了我們特別設計的碩士袍。這就是夏鑄九老師格外在意的，我們要有自己的特色。

接下來，因為疫情的緣故，我們並沒有循例請外賓來致詞，我也把這個場合當成我即將卸任所長的致詞。那麼，為了讓大家印象深刻（因為課上完以後，同學通常記得住的不多），很多人應該知道，這是日本的虛擬偶像，初音未來。為什麼是初音未來呢？因為她跟我想講的東西有點諧音，也就是「初心．未來」。同學以後看到初音未來，就會想到我說的初心．未來。

你們大概從小到大，或是來城鄉所讀書以後，可能只過了幾個月就開始迷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城鄉所，這時候，可能就會有人說，你想想看你的初心是什麼？所以，迷途的時候，就要反求初心。但我們這邊特別要強調，這個尋找初心其實是一個未來導向的任務。初心如果是在過往，要探詢我的初心、初衷是什麼？但之所以要尋找這個初心，其實要讓自己有往未來前進的動力。所以，這裡有個離與返的辯證。初心，說穿了就是那個可以持續鼓勵各位的東西，或者說，什麼是你的本來面目？很多同學都聽過我最愛講接下來的一句話：本來無一物。不過沒關係，反正就是個追尋的過程。

如果要追尋初心，讓你可以邁向未來，那它的內容會是什麼？我這裡有點偷懶，把我小時候翻譯的《看不見的城市》裡面，我經常在不同場合鼓勵同學的話抓出來：我們每天都生活在地獄中，那你要分辨什麼是地獄，什麼不是地獄。但是，我現在覺得這實在太嚴肅了、太可怕了，想著自己每天都在地獄裡面，有點恐怖。幸好《看不見的城市》有另外一種談法，我把它稱為「動物寓言」，就是面對一個城市、一個社會，我們如何瞻望未來？它可能是老鼠，可能是燕子。當然，我要強調這裏有汙名化老鼠的嫌疑，我們還是要注意到這點。但如果接受這個刻板印象，那麼不好的、要改變的好像是指老鼠的層次，要追尋的，好像是燕子的城市。但如果僅僅是這樣，那跟剛剛在談的，我們生活在地獄裡面，到底要分辨什麼是地獄、什麼不是地獄的任務，不是相同嗎？只是這裡好像有個從老鼠到燕子的展望。但是，也許沒有那麼理想。下面就提到了，過了幾年，我們發覺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居然不是燕子，反而很可疑，可能是蝙蝠。這是變形的慾望、變形的希望，變形的可能性。

如果是這樣，那又太悲觀，所以還有個twist（轉折）。有些時候，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偶然看到一些裂縫開啟，不一樣的城市會跑出來，這時候就出現了一種新動物，叫做蜻蜓。這很複雜，果然是動物寓言，有老鼠，有燕子，有蝙蝠，還有蜻蜓。重點是，我們面對這個靈光乍現的時刻，不要把它想成太具決定性，一旦覺得它是如此地關鍵、如此地重要，而非偶然發生的，那麼，蜻蜓可能就沒辦法那麼透明澄澈了。卡爾維諾說：其實，老鼠和燕子同時存在，有一個持續互動的張力。

講到這裡，根據我上課的經驗，同學通常已經忘記我前兩、三分鐘在講什麼。那我們就畫一個圖，我們上課一定要畫圖。這個老鼠，我特意選擇一張比較可愛的。在老鼠和燕子辯證的緊張關係之中，它經常會跑出蝙蝠來。在to be or not to be的抉擇中，可能就是交融成為一個，以卡爾維諾的角度來看，有點可疑的蝙蝠。那隻蜻蜓彎彎扭扭的飛出來，在瞬光閃現之間，在沒有賦予它太重要地位的時候，卻有可能迸發出來的蜻蜓。所以，我們的初心未來到底是什麼？有可能是，未來還沒有來，這可能跟老鼠有點關係。它也可能是一直來、一直來，直到未來，這是我們原來期待的燕子的慾望。但很多時候，我們也許要放慢腳步，它是微微的來，是蜻蜓的閃現。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蝙蝠要跟初心未來扯上什麼關係，就只好提出黑暗騎士。這個有看過《蝙蝠俠》的同學就知道我的意思。好，以上就是非常簡短扼要的給畢業的同學，一個初心未來的提示。希望大家記得這個虛擬偶像，就可以聯想到我曾經講過的初心未來，就是初音未來。以上，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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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打如果有錯誤，請見諒啊...就此，借花獻佛，獻給R06昨天在場或不在場(還是，不在場也在場/在場也不在場/不在場又在場)的各位，想念大家:)

*更正：貼文之後，驚動老師，老師賞賜給我修正過後的文字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