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拉
塔拉拉

兩個女孩的全職媽媽,持續服役中。

《萬物皆有裂縫》那正是我們獨一無二的證明

(编辑过)
萬物皆有裂縫,但那又如何?無須掩蓋或隱藏,這正是我們獨一無二的證明。

作者阿布是一位精神科醫師,以溫柔感性的文字,從自身,從情感,試著從不同面向來述說與詮釋,我們社會上看似「不正常」、「需要被治療」的狀態。作者從各種幽微、不易察覺的心思,帶著敬畏的心,作為一個觀察者,在一連串的解釋以及醫囑的背後,停下來觀看與接近,我們只須稍稍的與他們站在一起,或許可以感受到他們的背後潛藏的心靈,無限寬廣,也極為深沉。


阿布以一篇篇的散文,輔以浪漫的角度,寫下了精神醫學上較為常見的幾個病徵,像是妄想、失憶、厭食、幻覺、上癮、自殘等等,試著不以標籤、症狀與醫學名詞歸類,越過橫隔在許多迷幻的名詞之間,用自己的眼來寫下這些人,這些與我們無異的人,和我們一樣,需要被聆聽,需要一點距離,不需要過度的評價,需要被庇護,需要活在記憶中,想要有可以掌握的事物。這些對我們來說,也同等重要,都只是安頓我們的生命所需,但只要被分類,被劃分,似乎就失去更多,沒有人聽他們說話,也無須被理解,說出口的話語,隨即被分析,被量度,被檢視。阿布不只一次在書中提起,精神病房大多是沉默的、安靜的,就像是沒有錨的小船,在真實世界中漂流著,迷航著。


每一個卡住的個案,就像是我帶著孩子接受早療時,治療師曾對我說的:「每一段發展都是階梯式的,需要好長一段平原期的累積,才能換得下個大躍升。而孩子只是停在這邊比較久。」而精神與靈魂的發展沒有盡頭,或許他們都是在某個困頓中停住了,他們只是需要別人幫忙,才能繼續往前,才能從迷霧中走出。


或許這些帶有奇思妙想的人們,是遠古時代世代相傳的巫師,他們血液帶有上世紀留下來的靈氣,他們能接收許多我們看不見的光譜,聽見我們所未能聽見的低語,感知我們無法體驗的靈感。而我們卻將有限的框架加諸於他們身上,限制他們的感官,用社會常理與藥物要求他們符合規範,是他們超凡入聖,說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天語?還是我們愚昧無知,寧願守著我們既知的一切,也不願再多理解一點?便為他們冠上各式各樣的醫學名詞而深深畏懼著,將他們深鎖於鐵門之後。看著真實世界的光怪陸離,製造黑心食品卻打著光鮮的廣告,活在社群的讚聲之中,上傳著一張張精心設計的自拍。或許他們才是活出自我的人們,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規律,而我們只是看不慣自成一格的人們,強加鎖鍊束縛之。


作為一個憂鬱症患者的家人,我曾經查遍各種可能造成的原因,醫學名詞加上搔不到邊際的心理學名詞,我仍然無法理解是甚麼樣的感覺?什麼才是萬念俱灰?為什麼會莫名的哭泣?為什麼會止不住的顫抖?高漲與失落的情緒,往往僅一秒之差,情緒崩跌的速度快的讓我承受不住。但或許就像阿布在書中提的,像黑色的太陽一樣,黑色的光芒所到之處,都被黑色陰影壟罩著,萬物彷彿靜止,被包裹在一層打不破的殼,一切都沒有存在的意義。


太陽黑色的殼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出現裂縫,那時從裡面流洩出的,是你幾乎以為再也無法見到,但旁人看起來從未缺席的,如往常一樣飽滿的陽光。――P.95<黑太陽>


雖然我仍然無法理解,家人也總是時好時壞,總是笑著把我推開,但我期盼能更接近一點,我就站在門外,想為他遮蔽一點黑色的光芒。我們想要了解別人的心,了解人性,想想都覺得是可笑的,就算此時此刻笑容可掬的與你談笑風生,我們又怎會知道他的心裡是否真的開心?真的難受?還是只是配合演出?他的眼前所看的太陽,和我們一樣都發出耀眼的光芒嗎?還是他的世界早已黯淡無光?這些困頓,這些焦慮與哀愁,這些不再出現在我們生命中的人們,當他們用語言,用文字留下記號,嘗試的伸出手來,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符號,我們都可以回應,就算是站在洞外聊聊天,我只想讓他們知道,我一直都在。


心理治療很大一部分,是從聆聽開始,從語言起頭。當個案開始敘事時,作者必須從話語中,逐步往上尋找造成現在狀態的根源,從凌亂且片段的人生經驗中,逐漸拼湊出可能的原因,從纏繞成一團的死結中,找出那個糾在一起的線頭。慢慢梳理,一根根抽出,鬆解,毛線因過度糾結而鬆弛,但恢復的過程中,我們又能締結新的關係,新的絲線加入,繼續盤根交錯,我們的心又逐漸強韌起來,被緊緊環繞著,宛若新生,成為新的織物,溫暖人心。


人的心不是一片光碟等著被塞進機器,用雷射精準地掃讀出其上蝕刻的暗號。――P.176<那些不再出現的臉孔>


萬物皆有裂縫,但那又如何?無須掩蓋或隱藏,這正是我們獨一無二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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