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hua
suhua

音乐迷

摘录保罗·维利里奥 : 纯粹武力(郑兴译,译自 Popular Defense &Ecological Struggles 第一章)

在华盛顿,在经济危机最为严重的时候,詹姆斯·施莱辛格要求,北约成员国的国防预算必须以平均每年3%-5%的速度递增。在考虑任何一种新的威慑战略之外,我们有了一种简单的“收保护费”的行当——安全勒索(Safety Blackmail)——就像处于任何一种耗竭殖民地的条约的开端。在别的地方,葡萄牙军方将革命力量的现实带到了另外一种层次:一种军队文明的层次。因此,科雷亚·杰苏诺(CorreiaJesuino)船长(译者注:JorgeCorreia Jesuino(1934-),葡萄牙人,曾作为海军军官,亲历1974年葡萄牙的“康乃馨革命”,后来成为里斯本大学教授,已退休),也是社会通信部的部长,将左翼军官描写成“研究原始民族的人种学家”。因为,在他看来,当时的葡萄牙是不发达的。

  但是,这里的所谓“发展”问题并不是经济上的,船长的观点是很清晰的:“就如我们所见,当“纯粹战争”的概念成为国家组织基础,成为它的特征和全部知识,革命只会达成一种历史性实现,即军队-国家的实现。”

  与此相反,当这一基本概念形于松弛,当国家系统试图让军事“企业”成为一种“外部事务”,它就成为“不重要且琐碎的事务”(塔西佗,《编年史》,第四卷,第32页)的简单集合,“偏狭的历史,缺乏荣耀”。

  这既解释了,西方国家如何以暴力的方式毁灭不同的文化和经济体,也解释了经由去殖民化,宏大的知识体系和表达体系何以随后便形于消失,以及西方国家对于这种体系何以主动弃绝,而这种体系对于要在大历史之中寻求一个自己位置的新型个人来说,已然完全是无效的。

  “纯粹战争”既不是和平也不是战争,也不是如我们之前所以为的,是一种“绝对战争”或“总体战争”,它毋宁是在其平凡持久性中的军事进程自身。恐怖平衡(Balance Of Terror),核联盟,和平共存——简而言之,就是战争状态的溶解,及军事对于日常生活之运动的渗入——它再现了狩猎者的蜕变:从与野兽直接面对面遭逢,到实现对某些动物种类的运动进行逐级控制,再然后,通过狗类的帮助,能够圈禁半野生的畜群,最终,实现对这些牲畜的繁殖、养育。

  驯化是捕食的合逻辑的结果。暴虐,袭击,伤害,流血,归根结底,与暴力的无限制使用是背道而驰的。

  战争,不再是能够直接通过直接宣布对战、通过战斗,来加以确认。因为萨克森伯爵,我们知道了,我们可以不通过战斗来发起战争,仅需通过兵力的移位和运动的迅捷。即便如此,一种老式的幻觉仍然存在着,即认为和平状态就是公开冲突的不在场,或者认为,军事不再是用来战斗的,而是“帮助”整个社会的,这样它的性质就是和平的,而且军事机构一旦不再被用来实行攻击,甚至是有可能对我们有所裨益的。

  这种老式幻觉也是巴黎公社最终失败的部分原因。在阿连德的智利和葡萄牙,这样的幻想再度复苏。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需要彻底分析这种“机制”,而不是只在它的外围隔靴搔痒,因为这样根本不能(不管是主观上的原因还是其它原因)影响到最有必要的“去机制化”(de-institutionalization):军事的去机制化。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