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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2盖尔·卢宾:女人交易:性的“政治经济学”初探 (Gayle Rubin,选自《女权主义理论读本》2007年)

正是这个双重标准使得临床精神分析家力图让女人适应一个角色,尽管他们自己的理论清晰详细地记载了这样做对女人造成的损害。同样的不 一致态度允许精神治疗家把女同性恋看作是个需要医治的问题,而不是对 他们自己的理论所说明的那种恶劣处境的抵抗。

“我们能够很容易地展示被世界称为女性气质的东西需要许多不值得的 牺牲”。

威蒂格(Wittig,1973)的文章含蓄地 表达了这类意思一一亚马逊女战士的专政是实现无社会性别社会的临时手段。

性/社会性别制度并非永远不变地是压迫性的,并且它已经失去了许多传统功能。但是它不会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自行消亡。它仍担负着性和社 会性别、将儿童社会化以及提供关于人类自己本性的最根本的主张的社会 重负。它还为不同于最初设计的经济和政治目的服务(参见Scott, 1965)。性/社会性别制度必须通过政治行动被重新组织。

我们的目标不应是消灭男人,而应是消灭 创造了性别歧视和社会性别的社会制度。我个人觉得亚马逊母权部落的想 像是令人生厌和不适当的,在这种部落里,男人被奴役或被遗忘(取决于单性生殖生育的可能性)。这样一种想像维持了社会性别和两性的划分。我们不仅是作为女人在受压迫,我们受着压迫还由于我们不得不做女人,或不得不做男人也是个可 能的情形。我个人觉得女权主义运动必须有比消灭妇女压迫更多的梦想。她必须梦想消灭强制性的性欲和性别角色。我觉得最能鼓舞人的梦想是建 立一个雌雄一体、无社会性别的(但不是无性的)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一个人的性生理构造同这人是谁、是干什么的、与谁做爱,都毫不相干。

有些制度中没有一个女人的等价物。一个男人要得到个妻子,必须有 一个女儿、姐妹或其他他有权利赠送的女性亲属。他必须能控制一些女性 肉体。勒利和库玛是这种制度的两个例子。勒利男人总是在处心积虑地设 法标明对尚未出生的女孩的所有权,然后进一步盘算如何实现自己的要求 (Douglas,1963) „库玛女孩的婚姻是由一个错综复杂的债务网决定的,一个 女孩对选择自己的丈夫没有什么发言权。通常女孩的婚姻是违背自己心愿 的,新郎要向新娘大腿上射支箭,象征着预防她逃跑。可是年轻的妻子几乎总是要逃跑的,不过总会在她们的亲属的精心策划的阴谋中被送回她们的新丈夫家(Reay, 1959)。

麦尔帕女人在 选择丈夫时比库玛女人有自由。但另一方面,她的命运和聘礼是分不开的。假如她丈夫的亲属聘礼支付得慢,她的亲属可能会鼓动她离开她的丈夫。另一方面,如果她的同血缘亲属对支付的平衡满意,要是她想离开她的丈夫,她的亲属就可能不支持她。此外,她的男性亲属是为自己的目的使用聘 礼,如办交换典礼或为自己的婚事。如果一个女人离开她丈夫,必须归还部分或全部聘礼。通常的情况下,假如猪和贝壳已经被分配了或是被许诺了, 在婚姻不和时,她的亲属不会愿意支持她。一个女人每离婚和再婚一次,她的聘礼价值便会降低。总的来说,离婚会使她的男性亲属蒙受损失,除非离 婚的原因是为了报复新郎拖欠聘礼。尽管麦尔帕女人作为新娘比库玛女人 较自由,但是聘礼制度使离婚极为困难或不可能(Strathern,1972)。

比如努尔,聘礼只能兑换成新娘。在另一些社会里,聘 礼可以转换成别的东西,如政治威望。在这种情况中,一个女人的婚姻牵连 到政治制度。在新几内亚高地的大人物制度里,为女人而流通的物资也在 作为政治权力基础的交换中流通。在这个政治制度内,男人不断地需要财 富来支付花费,寻找各种财源对他们是至关紧要的。他们不仅依靠自己最 接近的伙伴,还依靠伙伴的伙伴,直至远亲。假如一个男人不得不归还一些 聘礼,他可能就没有财富来给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计划用这部分聘礼来赞 助别人举行宴会提高他地位的。因此,大人物很关心别人的家庭事务,甚至 那些和他们关系很远的人。有时候,首领为了交换仪式不受影响而对涉及 间接贸易伙伴的婚姻争执进行干预(Bulmer, 1969:P. 11)。为了维持这整个 制度的运转,结果可能就得让一个女人守着痛苦的婚姻。


对一种婚姻制度除了问它是否交换女人外,还需问别的问题。是 一个女人换一个女人,还是有等价物的?这个等价物只能交换女人,还是可 以换成别的东西?假如可以换成别的东西,那它是换成了政治权力还是财 富?另一方面,聘礼只能通过婚姻交换来获得,还是也可以从别处获得?可 以通过积聚财富来积累女人吗?可以通过处置女人来积聚财富吗?一个婚姻制度是不是社会分层制度的一部分?

亲属义务的互惠关系不仅是联盟的象征,它们也是经济 的事务、政治的事务、居住权和土地使用权的许可证。除非我们同时考 虑亲属组织这几个方面或这几个含义,我们不可能提供"亲属制度怎样 运转"的有用画面。(Leach,1971 :P. 90)


在克钦人(the Kachin)中,佃户同地主的关系就是女婿和岳父的关系。“几乎在所有的情况中,只有从头领的家族中娶一个女人才能获得任何土地 权利。”(同上,P. 88)在克钦制度里,彩礼从平民向贵族移动,女人则朝反方向移动。


酋长通过壮观的盛宴将不耐用的财富(牛肉)转换 成经久的威望。这样,最终的物品消费者还是原先的生产者,即参加筵席的平民。

酋长 是多妻的,从他的领地中的分区里各聚一个女人。于是每个分区都向酋长 送甘薯,把他的储藏室都装满了,他就用这来支付盛宴、工艺品的生产,以及 库拉交易远航的费用。这种“权力基金”是这个政治制度的支架,形成了酋长权力的基础(Malinowski,1970) 。

最高阶层家族的女人则嫁到“斐济家”,这 是个被界定为该政治制度的外人的家族。如果等级最高的酋长把妹妹给了 一个与该阶层制度有关的家族,他就不能再做最高等级的酋长了。而他妹 妹的儿子的家族的等级将比他的家族高。在政治等级重新排列的时期,作 为以前高阶层家族的降级便是由它嫁一个女人到以前比它等级低的家族 去。在传统的夏威夷,情形正相反。女人往下嫁,占统治地位的家族向下级 家族送妻子。最高首领不是同自己的姐妹结婚就是娶一个汤加女人。一个 下级家族篡夺地位时,它通过嫁一个女人到以前的上级家族去来表示自己 新地位的正式化。

将来,必须有个人写部新版《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既注重性文化、经济和政治的相互依靠关系,又能充分认识其中任何一方面在人类社会中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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