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撞墙
鬼撞墙

揭露易富贤和反节育派造假,就跟鬼撞墙一般,一次次兜兜转转,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却怎么都撞不破那屹立如墙、颠扑不破的谎言与谣言。不过一想到这个国家的历史也是如鬼撞墙一般兜圈子,我也就释然了。

德先生,赛先生(2-1)

赵老根拿老鹰崖的事情敲打赵大可,是有原因的。当年他退休之后,赵大可才初出茅庐不久,靠着老爹的安排,在村里当个小小的会计。但仅仅过了短短几年,赵大可就爬上蚂蟥沟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这一切都得从老鹰崖下那条深沟说起。

早年间,沟里只有乱草荆棘。1960年代初的大饥荒之后,村里人多地少,为了养活不断增加的人口,才组织村民在沟里开荒种地。这里是背阴地带,地又贫瘠,只能种点棒子之类的粗粮,风调雨顺的年份,一亩地也收不了多少粮食;碰上年成不好的时候,颗粒无收也是可能的。

文革结束,农村的土地慢慢开始实行承包制,因为蚂蟥沟人口太多,土地不够分,老鹰崖下那几块薄地也拿去凑数,分给了几户地太少的人家。可是那里位置偏远又不出庄稼,一开始粮不太够吃的那些年,还有人在那里种点老棒子。随着粮荒的问题逐渐得到解决,人们也懒得大老远地跑那深沟里耕种,那些地也就慢慢抛荒了。

老余家有一块地就在老鹰崖下,同样处于抛荒状态。等到余家小女儿出嫁后,按规定,余家需要拿出一个人的土地,转给其他添丁加口的人家。当时正是中国人口急剧膨胀的年代,娶了媳妇或是生了孩子的人家,早已排起了长队,伸长了脖子,一个个都盼着谁家里死人,要么就是有闺女出嫁,或者有儿子出去倒插门,等着接别人家的土地。轮着接余家土地的,是村里以前的地主黄十郎家的老四,前几年生了个小子,已经等了好几年,小孩都上学了,这才终于有机会接一份地。

碰到这种时候,没有人舍得把好地拿出来,转给别人。余家也是一样,拿出几块边边角角的土地,凑了一份给黄家。黄老四嫌余家给的地不够多也不够好,有一天碰到余德贵老婆,就跟她抱怨这事。那老婆子随口说了一句:“这年头,能接到地就不错了,你也别挑三拣四。俺家转给你的地,虽然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差的,你要不知足,把老鹰崖底下那块地拿去?”

就跟绝大多数中国家庭一样,余德贵老婆这样的女人,在家里是做不了主的。就算她真想把自家在老鹰崖下那块地转给黄家,也得余德贵点头了才行。她不过是明知道黄老四看不上那块地,故意说这话噎他罢了。

黄老四也明白余老太的意思,他瞪了那老婆子一眼,“就那破地,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完,就气鼓鼓地走了。

就这样,老鹰崖下的几块地,继续处于抛荒状态。


话说赵老根从文革时代当上村革委会主任之后,就一直把持着蚂蟥沟的权力,在这里一手遮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再好的日子也有到头的时候,到了20世纪初,上头开始搞领导干部年轻化,从上到下,老家伙们一个个退居二线,换年轻人上去了。身在偏远蚂蟥沟的赵老根,虽然抱着手里的权力舍不得放,却也没能逃脱这个命运,终于不得不退休了。

赵老根满肚子心计,在蚂蟥沟干了那么多年,他手下自然笼络了几个亲信。退休前,他透过亲信们,授意村里的党员选孙卫东接替自己的职位。

孙卫东是出了名的糊涂蛋,做事没有决断,贪吃又滥酒。虽然名义上是村支书,但好多事都是被赵老根的几个亲信撺掇着,几杯酒往他肚子里一灌,让他点头就点头,让他摇头就摇头,其实他是一点决定权都没有。

赵老根之所以挑中孙卫东,正是看中他的糊涂与无能,不过就是想利用他当傀儡,以后好找机会把自己儿子弄上去,把自己在蚂蟥沟经营多年的权力传给儿子。这个心思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亲信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在筹划这一切的时候,赵老根装出一副让贤的姿态,居然让孙卫东有几分感动。退休后,他嘴里说着什么“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其实仍然透过亲信们,暗中操纵着村里的几乎一切事情,是货真价实的“太上皇”。

孙卫东当上那个徒有虚名的村支书没几年,村里就决定把老鹰崖下的山沟当作垃圾场。虽然老鹰崖下的农地基本上已经抛荒,但仍然需要给承包户一点补偿。

赵老根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该赶走不中用的孙卫东,让蚂蟥沟的权力真正回到赵家人手里了。于是,他暗地里找来几个亲信,如此这般一番安排,然后就踱到一边,优哉游哉地看自己导演的这一出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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