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撞墙
鬼撞墙

揭露易富贤和反节育派造假,就跟鬼撞墙一般,一次次兜兜转转,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却怎么都撞不破那屹立如墙、颠扑不破的谎言与谣言。不过一想到这个国家的历史也是如鬼撞墙一般兜圈子,我也就释然了。

煤炭灰做肥料,“臭蛋”拌种:文盲毒害下的兲朝农地

种庄稼也是有学问的,而且是一门既需要理论也需要实践的学问。中国有关农业的科研院校有十几所,也培养出一大批专业人才。但这些住在城里的农学人才与住在乡村的农民之间,农学理论和农业实践之间,始终隔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最近在周围乡村看到一些果园在果树下铺撒大量煤炭灰,问了问当地农民,人家说那是把煤炭灰当肥料用。我听了大吃一惊。

小时候在家里帮父母干农活,种植玉米和黄豆都会在种子上丢一把草木灰当肥料,因为草木灰含有丰富的钾,是一种不错的农家肥。

但是煤炭灰当肥料?!作为一个文科生,我印象中它含有大量硫和硫化物,是会污染环境的,例如酸雨,就是因为燃烧煤炭后释放的什么二氧化硫三氧化硫之类跟着雨水落到地面上造成的污染。

为了验证我的直觉,我在Google上组合搜索“煤炭灰”+“肥料”,没想到网上有很多说法,有的说不能用它作肥料,有的说这东西可以做肥料,众说纷纭(详见《一般像这样的煤炭灰可以当黄豆的肥料吗?有什么好处和坏处?》)。

不过,我倒是查到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岩土所几位作者合作撰写的一篇文章《灰渣的化学性质及贮放对环境的影响》,里面提到

灰和渣的化学成分主要为煤中未燃烧的矿物,其中Si、Al、Fe、Ca和Mg的氧化物约占了90%左右,其它主要成分还有K2O、Na2O、SO3、未燃烧的碳及多种微量元素。

而且在谈到灰渣的贮放时还指出:

灰渣中浸出浓度较高的重金属元素有Sb、Cd、Cr、Pb、Ni、B、Ti、Zn、Mn等元素,浸出浓度较高的有毒元素主要有As和Se.另外,灰渣浸出液的高碱性和高氟含量,也会影响周围地区的地下水水质。

虽然文中说的是火力发电站堆放的大量灰渣,但这些有毒元素在居民燃煤产生的煤渣中肯定也同样存在,用这东西做“肥料”,很可能对土壤弊大于利。

无独有偶,就在我观察到华北农民用煤炭灰做“肥料”后,给家里打电话,无意中得知这些年老家农民栽种的玉米苗被某种鸟类啄食,我妈没受过多少教育,我家某个亲戚听说用“臭蛋”(即防蛀用的“卫生球”,但并非传统樟脑球,而是含有二氯苯的所谓“合成樟脑丸”)拌种可以防止鸟类啄食(即毒杀鸟类),把她买的种子也拌了“臭蛋”。结果鸟有没有被毒杀不知道,反正玉米苗全部都被毒杀了。

其实“卫生球”中所含的二氯苯,已经被世卫组织列为致癌物。前几年有偏远地区的朋友因家中衣物多为棉毛等有机原料,托我给他们买防蛀药物,我都特意从网上买的传统樟脑,没敢买这一类的“合成樟脑丸”。

在对付鸟类啄食方面玉米苗方面,老家的部分农民已经探索出一种环保无害的办法,即用拔掉的杂草覆盖玉米苗,让鸟类分不清长在那里的究竟是草还是玉米,从而避免啄食。

但我那个亲戚对各种野生动物怀着深仇大恨,必欲除之而后快,没想到害鸟不成反害己(他们家的玉米也被毒死了)害人。

搞笑的是,我那个亲戚大字不识几个,却特别喜欢用“科学”这个词,这样不科学、那样才科学。他所谓的“科学”往往都是那些立竿见影的方法,也即是,多使用有毒物质,至于那些毒物是否对人类自身对环境有害,就不在他判断其“科学”与否的考量范围之内了。

在传统的二元制户籍制度下,由于农民被视为“贱民”,被排除在各种仅限于城市居民享受的“社会主义福利”之外,因此农民所从事的农业,也被当做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行业。

实际上种庄稼也是有学问的,而且是一门既需要理论也需要实践的学问。中国有关农业的科研院校有十几所,也培养出一大批专业人才。但这些住在城里的农学人才与住在乡村的农民之间,农学理论和农业实践之间,始终隔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农业科学家的研究成果往往止于发表,几乎无法对农民的农业实践产生任何影响力。这是因为这些专家手中没有权力,无法将研究成果化为实践;而手中有权的农村基层官僚往往只关心着怎么弄钱,对农民怎样种庄稼毫无兴趣。于是科研归科研,永远被关在了象牙塔内;而大多数都是文盲半文盲的农民,仍然用那一套有害的方法继续毒害环境,生产有毒农作物。

说到这里,想起看日本电影《小森林》时,看到日本居然有农业管理部门对农民的种植提出建议。中国也有个叫做“农业部”的机构,可惜这个机构在农村的影响力约等于零,几乎是毫无存在感,不仅没能弥合农业科学与农业实践之间的鸿沟,反而成为那条鸿沟的一部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加宽了那条鸿沟。

农业面对的这种理论与实践了不相干的困境,也出现在林业中。这些年,北京周边乡村为响应习瘟猪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口号,在农村的荒山荒地大量植树。但他们在植树中,无论从树种选择,还是对人工林地的管理,都丝毫不考虑预防山火和生物多样性的方面问题,复制了农民不容杂草的传统观念。他们大量种植易燃的松柏类,而且将树下的杂草清理一空,甚至把已经成林的松树林里长得好好的荆条等灌木砍得精光。等这些荆条干枯后,又一批易燃物准备好了。华北这些年多发山火,固然与气候变化带来的干旱有关,但也和这些胡作非为的“绿化造林”项目脱不开干系。华北的山火,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种出来”的。

实际上,在此之前很多年,中科院专家解焱就写了一些专著和文章,提醒林业部门不要把植树造林搞成“绿色沙漠”。(详见解焱所著的《恢复中国的天然植被》以及《当心:种树可别种出“绿色沙漠”》)

遗憾的是,她的这些逆耳忠言,可能根本不会被基层林业和园林管理部门听到,就算听到也白搭。那些官员只管把植树造林项目发包给小包工头,根本不管下面的人种的什么树、采用何种方法种树。

“金山银山”这四个字,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含义。在专家眼中,保持了生物多样性的林地才能算金山银山。而在基层林业和园林管理部门和包工头们眼中,通过这些胡整乱搞的“绿化造林”项目,把纳税人的钱弄到自己腰包里,那就是实实在在的“金山银山”了。

解焱供职的中科院动物所就在北京,都无法对北京郊区的植树造林产生任何影响,中国科学家的处境之尴尬,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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