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高
小米高

歲月不留痕,人生是否只是一幕幕無聊的鬧劇呢? 日復日的生活,是否真的是生活呢? 每天戴著面具的日子,累透了。 真想放棄一切,過一些漂泊的生活,就好像 Windflower 一樣...... 但是,無根的感覺,我又是否能承受呢?

文字與緣份

上期我寫的那篇〈記李國強先生的二三事〉,想不到會引起若干迴響。

我跟隨李國強先生十多年,他逝世後我忙於協助處理喪禮相關事宜,編輯悼念冊,與及應對他公司的巨變。李先生入土為安後,有一晚夜闌人靜,我一邊呷著茅台,一邊回想以往片段,思緒湧現,從悼念冊中我所寫的短文作增補,整理寫成該文。

有一天我把文章傳了給李先生的女兒看,她們全家看後,很有回憶,李太還對我說文中有關莊老的那段往事,令她忍俊不禁。女兒想把該文轉到大公報刊登,我倒是沒有所謂,所以該文就先在大公報刊出(連結),因篇幅所限有所刪節,所以就等待《海峽情》出版時刊登完整版本。

原本想為該文配圖,找找我和李先生的合照,發現相處十多年,竟沒有和他的二人照,也許大家經常見面,總覺得無故拍照很奇怪。

香港各界文化促進會是李先生喪禮的主要負責機構,因此我認識了該會現任總幹事高璐小姐(她也是本會的顧問),後來她邀請我返文促會做兼職。我感激高總的賞識,於是重回文促會半天工作,另外半天繼續照顧李太和打理李生公司業務。數算日子,雖然我離開文促會不到兩年,但感到變化很大。

如此我就開始兩份半職兩邊奔波,直到有一天,李生女兒突然說不用我再陪李太看醫生了,而公司的搬遷也大致完成,我心想緣份到了盡頭,於是也離開了李生公司,多些時間照顧自己身體和陪伴家人。

第十五期《海峽情》臨付印前,我從饒美蛟教授手上收到〈編首語〉稿件,內容提及李先生是本會第一屆秘書長,並推介我的那篇文章,這使我意想不到,但同時也令我明白到,有感情的文字,即使文筆拙劣,往往仍可以觸動別人。

我與黃宏總幹事是街坊,有次在街上碰頭,我跟他談起將來可能考車牌做的士司機,他安慰我說未來的事別想太多。後來經他介紹,我為仁善扶貧基金會編輯《扶貧紀實》一書,認識了和和氣氣的李和協先生。另外也為泉州一中香港校友會編輯換屆場刊,也認識了思潮澎湃的鄭亞鵬先生。合作期間鄭先生得知我只剩半職,於是介紹我加入陳守仁先生創辦的仁善福來慈善總社做兼職。

面試當日,陳守仁先生親自會見,鄭先生向他推薦我的那篇文章,並提及我與他第一次見面,是兩年前他陪同陳亨利先生到李先生府上探望,當時我在李先生身旁。陳董事長跟我說他當年曾與李先生一起到台灣交流,然後向我介紹了公司概況,最後還主動和我握手,我覺得很受尊重。

從2021年初開始,我又開始全日工作了。在第一次會議時,陳董事長向各同事介紹我,並且指著《海峽情》說他看了我那篇文章兩次。陳董事長日理萬機,竟然抽空閱讀拙作兩遍,我感到受寵若驚。我猜想他從冰冷的履歷中認識我,遠不及這篇比較感性的文章來得立體。

我信奉人死如燈滅,因此李先生的女兒邀請我在他的喪禮上致詞甚至扶靈,我都一一推辭,因為我覺得這些都不再是為他本人而做的事情。但是李先生離世接近一年,而我也離開了他的公司,我卻好像仍然被他的氣場影響著,這期間我的工作或多或少都與他有關,或者可以浪漫點說,他仍在天上看顧著我,因此我決定要到他的墓地探望他。

當日一位同事也一起去。我們在附近買了李生愛吃的叉燒和香蕉,同事買了一束花,我帶了近兩天報紙給他細閱。在往將軍澳墳場的長長山路上,我和同事邊走邊傾談著與李生一起共事時的點滴,帶著滿滿回憶到他的墓前。同事對李生說出她的近況,我心裡想如果李生在生時會怎樣回她,大概應該是帶著笑容、用他洪亮的聲線說道「那很好啊!」

回家跟兒子說我去前老闆的墳墓探望他,李生在生時他們也有過一面之緣。兒子鬼馬地說:「其實不用去那麼遠的。只要你一想起他,他就會在你身邊的了。」

(原載於《海峽情》第十六期,2022年10月,PDF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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