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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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小童争桑

虚构

昨日同鹿桑吹水,从幼年养蚕偷桑叶,说到边境两农妇为了一棵桑树而互相推搡,到大打出手,到群殴,到战争升级,到最后打成灭国级的战役。

今天继续整理地下室书架,东整理一下,西整理一下,各种无法归类的旧书,反正也不用赶火车赶航班,边听歌边整理,很游手好闲的样子吧。

书架上有两套史记,都是中华书局的,一套是横排一卷本,一套是十册竖排本。

曾经有一个大部头的武英殿百纳本,纸页随时能化为齑粉的那种,也不知道齑粉是个什么意思,反正不是厨用鸡粉就是了,某个旧书摊上淘来的,岁月久远,正文每粒字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从北方去到南方,这本就遗失在熟悉的北方。

身体开始发育的时候,记得很喜欢逛旧书摊,买一些很便宜的旧书,自认为很有眼光,人弃我取,那时骑一个很破旧的单车,穿牛仔裤,洗的发白的那种,有时会买到色情读物。

见到武英殿百衲本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下身突然鼓胀的难受 ,穿的是牛仔裤,必须流氓虾子一样弓起腰,腰弓起会缓解鼓胀带来的痛苦,女生私下采访男生,你们男生骑单车的时候会不会硌,通常会放在哪边,男生说你管放哪边,秉笔直书,秉异,船到桥头自然直,阳光灿烂,动物凶猛,船直的时候,可以起落蝴蝶,可以搭晒湿毛巾。

女生饶有兴致,我就说那我带你去我少年时代的北方公共浴室,浴室分淋浴跟大池,我们这帮小孩子对淋浴没有兴趣, 我们喜欢在大池里扑腾,练习潜水练习游泳,大池是个四方形的水池,两边有台阶,可以坐下来泡澡搓泥,以远的角落又用水泥混凝土隔出来一个小池,热气蒸腾,嘟嘟嘟地,发出很大的气泡响声,热泵负责给整个大池供热,老头们不怕热,就坐在小池外面,贤者,耐心搓泥,看水池里的小孩子,浪里白条,游来游去的鱼,大池水面漂浮着一层男性泥垢,但是没有人介意,水至清则无鱼,水池里有大鱼有小鱼,大鱼负责把小鱼带坏,进行比赛,人性启蒙,实弹演练,要说演练,其中就有一个水面竞赛科目,大孩子,小孩子,半大不小的孩子,一律去到水池中央,围炉,围成一圈,男生气概,manhood,大家比较那话,围炉夜话,比赛谁的鸡巴更翘更直,农谚有云,鸡鸣桑树巅,holy shit!!伟岸!!大孩子的会比小孩子的伟岸,我作为其中的一个小孩子,我不知伟岸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从水池出来,穿好衣服,我就回家了,从水池到家,走路十来分钟吧,不远,我走在路上,一直在想明天去哪里给蚕搞桑叶的事情,搞桑叶不能再耽误了,对女生发生兴趣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

我幼年住在乡下的时候,土墙,隔壁有一棵桑树,枝叶长到我们这一边了,我们这边是三家,每家都有小孩子,我们就偷长到我们这一侧树枝上的桑葚,土墙另一侧的女生就很生气,大家年纪相仿,那又能怎样,总不成把这一侧的树枝给锯了,大人无所谓,就是小孩子在生气,生气归生气,乡下村庄也没有什么日常娱乐,各家邻里的小孩子们还是在一起玩的。

我已经回到城市,城市跟乡村还是有路程距离的,我就算尾随卖桑叶的,也过于费劲,得不偿失,我又不是写爱伦坡的哥特凶杀故事的,我不想知道来我们城里卖桑叶的采买路径,经过一个枪毙犯人的地方,很简易的,就是随机找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强制跪下,已经浑身瘫软了吧,已经坦然了吧,照相,执行枪决,十里八乡的村人过来赶集,比参加庙会都盛世热闹,兴致勃勃,乡下很难有什么娱乐。

枪毙人的那天发生了一个小事件,我跟大人参加庙会,我走丢了。

村路两旁是麦芒麦浪,我好像是三岁吧,我一路走回,好几个村的地界,路过其中一个地界,我遇到一个村妇,我说了村名,我问怎样走,邻村村妇好心,那个时候的人都好心,跟我说端直往前走,过一个水渠,过一片树林,再往前走就到你村了,我听了,我就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水渠,过了一片树林,我不知道是不是桑林,过了树林,还是麦芒麦浪,我就认识这是俺村了,杏林在望。

我一路走回村里,我小姨见到我,正在院子里洗衣,用的是劣质肥皂,村人叫洋碱的,木头搓板,我小姨见到我一个人回来,顿时失色,我小姨那时正值青春。

城里很快就知道这件事,我祖母连夜召集会议,力排众议,决定接我回来。

有一天,我正在吃我碗里的咸菜稀饭,我们村口就热闹起来,说是有台湾侨眷返乡,隔壁桑树家的亲戚,荣归故里,囡仔穿红戴绿,我幼小年纪,细佬仔,我就比较失落,我内心痛苦,很悲愤的。

我是不喜欢用这种俗文俗句的,但是乡下村庄的我,年幼,还没有开始文字启蒙,我跟隔壁的桑树女生,执手相看泪眼,念去去,千里风波,风波恶,相好一场忆蚕蛾,彼此多珍重,我们花莲见,我们延安见,此情无计,再见了,他日若重逢,必当有充足操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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