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湜
司湜

生長於澳門。五行缺木,命定與書紙為伍。土性,卻實際上是個水漾人。水是......

喜感

亂世中,要活得自在、食得暢快真的很有難度,不過,我們可以選擇讓生活變得喜感。

花了將近一星期時間,看完了288萬字,我還以爲輕小說可以看得相對輕鬆,原來並不一定。純以字數做比對,《紅樓夢》白話本是40萬字,它是其七倍以上,想不到現在的輕小說都走大部頭長篇幅路線,我「一孕三傻」,生孩養孩至渾然不知世代變遷。無意詭辯。然坦白說,要兼顧家庭學業工作,間中擔當「家中煮力」和「社區苦力」,還須頻頻領家人外出進行核酸檢測。休閒的時間,確實很有限,甚至可以說是所餘無幾。現在已無法跟年輕時閱讀的那股蠻勁和速度比拼了,以前「一天一夜一書本」,俱往矣!

這部輕小說的開首是具吸引力的,能夠讓你邊看邊發出會心微笑,但走到中段,情節開始拖沓、節奏放慢,疑似為跑字數跑篇幅安插了無關痛癢的枝節,因此不打算推薦給各位。提及它,主要是因為小說題材比較有趣並富喜感。女主人翁是一名名符其實的「吃貨」,生活乃至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定時定候吃上美食。面對食物時,能夠將煩惱不安恐懼緊張一切情緒全數拋諸腦後;明明一個人孤單地生活着,但為各式食物安上不同的名字及稱謂後,就像擁有成千上萬的朋友。我覺得自己也算得上是貪食爲食之輩,但說到面對食物時可以馬上忘卻週遭一切,人格分裂地與食物交流,那種神級境界我自問遠遠達不到。雖屬輕小說類作品,但其實執起來閱讀也不很輕鬆,除了篇幅的原因外,小說的內容亦有不少值得停頓下來細心思考的地方。女主人翁那種樂天知命的個性,對食物味道的悠然神往,對生活物質的無求與無慮,以及不必刻意營造就如順手拈來的心滿意足的每一天,在在都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在如今爭拗不休或計較過多的環境下,這似乎很適合作為一劑「緩和藥」給大家服用。亂世中,要活得自在、食得暢快真的很有難度,不過,我們可以選擇讓生活變得有喜感。


近期有不少男士難得地卸下嚴肅,散放出些許幽默喜感來。為配合防疫,剪髮店閉門停業已有好幾個星期,男士們一邊為三千煩惱絲而歎氣,同時一邊以髮型自娛。90年代初某男歌星曾掀起一種流行髮型,特癥是兩側濃厚,長及耳殼,頭頂中分或四六三七分界,形狀像蘑菇。此髮型一度作為當時男神的標準造型,於是滿街滿眼都是錯身而過的天王明星。一直習慣每週理髮的男士們都笑言,自己快將回到那「少年十五二十時」,髮量髮長足以打造起經典中分蘑菇頭來;為對付頭頂上肆意叢生的亂草,有人馬上購買了髮泥髮蠟與卷髮器,有人翻出了棒球帽漁夫帽,有人爽性把頭髮用髮帶束起來,有人對鏡自憐表示再也忍受不了,拿起鏟剪進行「自作業」;部分人亮出完美造型成果,部分人亮出卡著扯斷髮絲的髮剪。男士們應對這一場「災難」的種種表現和傾力演出,博得女士們不少掌聲與笑聲。

關於喜感,還有幾天前在醫院透明篷頂下發生的一則趣事。早上時分,詢問櫃檯前來了一位50多歲的女士,從到達開始就一直纏繞著某位男同事就「總括而言其實只是一個問題」的一連串問題問了頗長的一段時間,「究竟幾時先有門診可以睇?幾時先恢復正常?我幾時可以見到醫生開藥單?我想睇下我隻牙啊!我要等到幾時、要等到咩時間?」。難得同事很有耐性,不厭其煩地重複又重複地解釋。現時沒有人可以回答有關的問題。何時恢復正常?雖然大家都期待著,但沒有人知道這個「等待」究竟還需要多長的時間。詢問處已經開始排起人龍,後面列著隊是其他等待查詢的市民。女士無視其後的群情汹湧,仍然不甘心地繼續追問:「咁你俾一個時間我,我要知道時間」。男同事無可奈何,就只好回她一句「等清零之後再講」。女士怒瞪雙目,左手翻作蟹鉗狀,右手指向前:「乜你咁樣講嘢,你叫我『清明』先再講,你咒我啊,我要投訴你」。後面排隊的市民忍俊不禁,插口說:「係『清零』,清到變成0啊,唔係『清明』。你唔好再爲難人哋嘞,你翻屋企等啦」。遠遠看到這一幕,我與同場的所有人都笑了。

無論是上述哪一情節,我寫下來都絕沒有嘲諷意味,「笑」是發自內心喜悅的笑。高興自己幸運地選中一部積極正向的小說,為生活帶來趣味;高興有正義之士挺身而出替工作人員解圍,並意識到這社會不只是一面倒的「誰大誰惡誰正確」;也高興大家在疲憊又狼狽的生活中,仍懂得苦中作樂並嘗試感染他人,不是一味隨波「放負」,向週遭幅射負情緒負能量。

(疫情撮要:感恩,這幾天發現的陽性個案一直持下降趨勢,大部分為管控中發現。下週起進行為期一週的鞏固期,重點人群每日一檢,工作人員隔日一檢。根據行政長官批示,理髮店等工商業場所可在23日至30日凌晨零時期間內有限度營運。雖未達致完全「清明」,但應該可以給那位查詢的女士一個較容易理解的回覆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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