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兩年的出走：澳洲Working Holiday (5)

在新南威爾斯一個叫Menindee的小填，有一個面積十分寛廣的葡萄園，這是屬於全澳洲最大的種植業公司Costa Exchange的其中一個葡萄園，也是我和朋友Eric來到澳洲後的第一份工作。面對炎熱的天氣，沙塵滾滾的環境，雖然很辛苦，但是總算有不錯的收入。

第一次外出採購

我們到達農場第二天就開始做葡萄樹蓋布的工作了。為葡萄樹蓋布，是為了防止還長得不夠大的葡萄被過多的陽光所曬傷，真的好矜貴啊。工作了四天，星期五因為氣溫太高，有一個馬來人中暑嘔吐而提早在上午11點下班，週末可以提早下班實在太高興了！下班後台灣同事Eddie要開車出去採購食材，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基本上每週都有兩天，會有同事外出採購的，因為農場就是一大片看不到盡頭的葡萄樹和黃土，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每次採購最少要買一星期的用量。對，這裡方圓100公里都沒有大型超市的，最近的採購地點是距離農場114公里外的Broken Hill (是「爛了的山」，不是斷背山，哈哈哈～)，坐同事的車子出去採購當然也是要付車資的，每位AU$10，其實不貴了，因為開車到Broken Hill就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回農場又再一個多小時，公路上還經常有袋鼠突然跳出來撞向車子，到時候收來的車資連油費和修車費都不夠付。我們同事一行十幾人，幾台車子一起出發，一路上看見幾隻被車撞死的袋鼠屍體。公路是一望無際的大直路，因為沿路風景都一樣，連樹都沒一棵，就算車子已開到時速100公里也感受不到車子在移動，期實這是很危險的，因為開車的人會感受不到自己到底開得有多快，如果有突發事故就會來不及反應，尤其是這裡的袋鼠最喜歡看見車子駛來然後衝向車子自殺的。

坐到我差不多快睡著時終於到達了Broken Hill，同事先帶了我們來到Broken Hill 的礦場觀光，原來Broken Hill是知名礦鎮，世上最大的銀、鉛、鋅礦場就在這裡，已經有一百多年歷史了，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大家在這裡的一個巨型長椅地標拍拍照，休息15分鐘後便再次開車出發。

不久後，我們到達了購物中心，我們通常一次過買兩週的食材，這樣就不用每週出來採購，省一下車費。水果、蔬菜、雞蛋、意粉、粟米片、牛奶、汽水、醬料、衛生紙，堆滿整台手推車，買了剛剛好AU$200 (相當於當時港幤$1,600)！我這輩子也沒試過一次過買這麼多食材。澳洲的牛排十分便宜，兩塊牛排就AU$4.8，以當時的匯率計，一塊牛排不用港幣$20，還要是澳洲牛排，實在難以置信，如果不喪食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鮮牛奶價格也是令我嘖嘖稱奇，竟然是AU$1一公升，比蒸漏水還要便宜，乾脆買來當水喝好了。

之後我和Eric還忍不住買了隻燒春雞，回去一人吃半隻，試想像，一隻香噴噴的燒春雞出現在一個沙漠中，實在讓人受不了啊！

回程的時候，通常我們還會走一趟Hungry Jack's，其實澳洲的Hungry Jack's就是世界各地的Buger King，但因為在澳洲「Buger King」這名字早被注冊了，所以要改名為Hungry Jack's。每次採購回程，我們都一定會去買一杯只需AU$1的large frozen coke (特大可樂沙冰)，在攝氏四十幾度的沙漠中喝一杯沙冰，可說是至高無上的享受啊！現在人在香港，要吃什麼喝什麼基本都是垂手可得，但卻找不到當時那種簡單快樂的滿足感。

沙漠中的日常

因為中午的氣溫實在太高了，為免有中暑的危險，每天清晨6點就開始工作，直至中午12點多，如果氣溫太高，工頭就會宣報當天工作到此為止。每天下班後才大約下午1點，所以私人時間很多，我們會先衝去搶公眾浴室洗澡，因為實在太髒了，滿身都是塵土，手和臉是黑色的，大家下班後都趕緊去洗澡，然後自來水是黃色的，因為是抽附近的河水作為自來水的，而且沒有熱水，但在這裡的高溫下，洗冷水反而剛剛好。清潔完之後我們會到大廚房煮午餐吃，因為沒有飯鍋，一開始時我們在這裡都是煮意粉、牛排和水煮菜，食水是在大廚房外幾個大水缸的水龍頭取水的，聽說那是收集雨水後再過濾出來的水，喝之前也沒先煮滾，反正我沒試過喝到肚痛。

我們會在大廚房找其他人聊聊天，認識一下新朋友，總好過躲在狹小的宿舍房內發呆。有時太累了，也會回到房間午睡，傍晚睡醒又去準備煮午飯。洗衣服方面，我們通常都是每週末才洗一次，因為洗衣房只有兩台洗衣機，大家都要排隊使用，而且我們只有一套工衣，每天下班回來都是風塵僕僕的，反正都是髒的了，乾脆一星期才洗一次了。洗完的衣服就在外面掠曬，我們問一個住在隔壁的香港女生Flurry借了些夾子夾著衣服，一個半小時之後，衣服已經完全乾透，還跟卡紙板一樣硬…… 感覺衣服上有什麼細菌病毒都被酷熱的太陽燒死了…… 週末終於把房間全是沙泥的地板刷一遍，之後鞋子都脫在房門外，可以光著腳進房間了。

工作幾天後，我們認識了兩個二十出頭的越南朋友：Henry和Danny，他們是悉尼大學的學生，趁著放暑假就跟Henry的越南叔叔來這裡做一個月採葡萄的季度工作。他們十分有趣，平常會跟我們玩撲克牌，教我們煮菜，還教我們說越南語，但我就記得那麼一句，粵語發音「倒媽米」就是問候你娘親的那句髒話。晚上吃完飯我們都會留在大廚房聊聊天，玩玩撲克牌，之後又認識了香港人Anthony和幾個台灣人，在大廚房做做掌上壓(伏地挺身)，大廚房的牆上有個鏢靶，我們也會在這裡擲擲飛鏢。要上班的日子，每晚大約10點大家就回房間準備睡了，因為早上6點就要起床工作。

平常下班後他們會跟越南叔叔去附近的河邊釣魚，結果釣到兩條超大的鯉魚送給我們，魚大得有點誇張，竟然比我的一雙大腿還要粗壯！我和Eric都沒試過劏魚，幸好有香港人阿勇幫我們，他在香港是做廚師的。把骨和內藏去掉後，剩下幾大塊魚柳和一大盒魚卵，之後的三天，我們都煮煎魚排和魚卵炒蛋，吃太多都吃到快吐了。越南朋友有飯鍋煮飯，還請我們一起吃飯，吃了兩星期麵包意粉的我們，終於有飯下肚了！之後我們也自己買了米，問他們借飯鍋煮飯。

一天中午下班後，我、Eric、Anthony和Flurry走到Menindee的小鎮散步，大約要走半小時吧，這裡只有一間小食店和一間小小的雜貨店，但賣的只是一些西方零食，這小鎮也有一個公眾泳池和圖書館，我們會到圖書館借用電腦上網，順便享受一下冷氣。

澳洲的薪資及稅收制度

澳洲的工作，工資一般有兩種計算方法：by hour (時薪制) 及by contract (合約制)。

「時薪制」相信都不用我多作解釋了，就是有一個固定的時薪，按你的工作時間長短來發薪水，那時澳洲的法定最低時薪大約是AU$15.5吧，當然也有一堆不合法的工作，例如唐人街的中餐館就有每小時AU$10甚至AU$8的黑工。

而另一種叫「合約制」，即是按件數計算工資，例如之後的採葡萄工作，就以每箱AU$2.8至AU$3.2計算，所以動作越快就賺得越多。

發薪水的方式一般都是直接轉帳到銀行戶口，而且是每兩星期發一次薪水的，不怕錢不夠花。

稅收方面，只要你逗留在澳洲超過半年(183天)都算是稅務居民，有收入的話都是要納稅的，年收入免稅額是AU$6,000，基本有在工作就一定超額了，之後是年收入AU$6,001至AU$37,000這範圍就每AU$1都要抽15%作稅金，而AU$37,000以上每AU$1更要抽30%作稅金，稅金會先由顧主從薪水中扣除的。但是顧主扣除了的稅金是可以申請退稅取回的，每年7月就是報稅的時候，可以自己向稅務局申請之前一年的退稅，一般可以取回八至九成的稅款。

我和Eric正在做的葡萄樹蓋布工就是以時薪計算的，因為中間被工頭抽成，只有AU$15一小時，扣除15%稅金後大約就有AU$12.75，而這份工作比較特別，是每個星期三以現金發薪的，發的是上一個星期的薪水，工頭會派發寫上我們名字的信封，錢就在信封內了。12月19日領了第一個星期的薪水，工作了四天，收到了AU$300的工資，第一次領薪水，實在是太開心了！

工作到了第二週，我們被通知，葡萄已進入收成期，今年的葡萄採收工作終於正式開始了！

(不定期連載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