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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伏威不吃紅蘿蔔

「紅蘿蔔大如芋頭,色紅如胭脂,皮甚薄,味甘。搥碎,不可用刀切,加秋油拌食。江南人雜以萵苣片,紅綠相間可喜。」(周作人)

這樣的文字,需要多少生活的松弛感,才能寫得出,記得下呢?

生在水邊的人多柔情,但水邊也有盜賊,飛刀如雪,殺人如麻。

隋唐之際,有杜伏威縱橫江南,但他其實是山東人。

這個人死得很無謂,只因為人心難料,竟在驚懼中,一命嗚呼。看起來真不像一個縱橫天下的大盜。可若是想一想,唐高祖李淵對待群雄的態度,似乎也不難理解其人的憂慮。

人生有多少事,仿佛流水,又似秋風,未曾關注的時候,水只管流,風只管吹。但若是一時心動,則水也流在心里,風也吹在耳邊了。能夠自自然然地活一生,或是糊里糊涂活一生,都未必不好。唯有生而有知,百般憂患也就從識字開始了。所以,蘇東坡這樣的人是百不一見,無從再尋。

不過,話說回來,善于美食的,似乎都可以追溯到易牙身上。但這個人,卻沒有留下什么好名聲。齊桓公也因為他的傳奇,成了史上第一個吃了人,還覺得美味的老饕君王。這樣一想,日后蛆蟲流出門檻,大概這一身體,又都還給了當日無辜死去的嬰孩了。

秋風日來,所以才想念春暖花開。

今天心中煩惱,這才把一段文字看了又看,有所感悟。

吃蘿卜很好,據說冬天吃更好,能解毒,能排垢,去去心頭的火氣。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若非真正覺悟,恐怕也免不了煩惱。

文字里的人,遠比寫這段文字的人,更加快活。

因為紅蘿卜固然佳者難覓,但能知道蘿蔔之味,樂于記錄,而不愧于寫出的人,恐怕更能。

蘇東坡的那些舊相知,大概就因為這樣的情緒對比,才更加要貶責其人的吧。

莊子似乎也說過,你把這位置看得如同珍饈美肴,可在我看來,不過腐鼠一只,臭不可食。

死難,生也更難,在生死之間,似乎唯有莊子的話很有味道:「大塊載我以行,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蘿蔔不難吃,但喜歡吃的卻不多。

喜歡吃蘿蔔固然好,可要好到別人聽了,都欣喜,卻又很難。

生活或許也該如此,甘美,解渴,卻又紅綠相間,顏色可愛,不單調,有驚喜。

快刀一決,似乎方便,但也失去了本來的滋味。

秋油又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可似乎這油的香氣,依然能夠從文字到腦海,從筆端到鼻端,讓人喜歡。

人累了,就要得過且過一下。

今天的逍遙,未必明天如此,可終究是逍遙了一日。

管不了的事,便是管不了;而管得了的事,自然可以等管得到的時候,才去管。

春有花,秋有月,世間忙碌者多,如吃蘿蔔的人、蘇東坡、莊子,還是少之又少。

杜伏威可悲,復可憫,可我們讀了歷史,又能怎樣,無非是可吃蘿蔔,可吃好蘿蔔,就吃上幾塊;有秋油,也不妨加入些,好紅,好綠,好可喜。

——

注:次日又见周作人先生一语,曰:「我們于日用必需的東西以外,必須還有一點無用的游戲與享樂,生活才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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