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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園裏有沒有大象

想要知道什麽,就要親自去試一試。

小時候聽人說榴蓮好吃,但很臭。我想,什麽東西又好吃,又臭。我不是寧波人,并沒有臭冬瓜之類的鄉俗。於是,這個疑問直到長大離家,才算是解開。這也可見我是一個窮人出身。

對於不在意錢多錢少的人來說,即使天涯海角,也不妨礙通過金錢來交換來自己的好奇。剛剛打開南美洲大門的西班牙人,就很好奇地把土豆帶回家,於是這外來的客人,成了最值得好好對待的物種。即使國王,也不妨戴上它所結出的花兒,來表示自己品味高雅。

但對於一個窮人來說,家鄉是否富饒,則決定了自己兒時見識的豐富程度。

這裏並非要挑起某些話題的爭鬥,而只是在陳述一种事實,任何人在不藉助金錢外力的時候,都只能看到眼睛所能看到的土地正在發生的一切。我們無法超越自己的土地,正如不可能手握自己頭髮,將自己帶離這個星球。

我曾經很在意這件事。但現在我不那麽執着了。這是一件好事。人有執着,也就是有情緒,情緒必然帶來煩惱,煩惱則成為我們難以擺脫的痛苦。

這一點並非誰來告訴我們的。可真正理解它,卻需要我們擁有足夠的經歷。

在佛陀的眼裏,一切都是無常。這不是說人人見到吐舌頭的白兄弟,而是每一件我們能夠了解的事物,都只是聚合而成。正如科學家們不斷縮小基本粒子的定義,直到我們不能觀察,只能推測的可能,而那仍非最終答案。

這就是菩提樹下,佛陀所覺悟的道理。

但對不對,我也不敢肯定。只是這種觀察和結論,確實符合於我們每個人的自省。這就像第一個將天上七顆星星連在一起稱作北斗的人。自從有了他的結論,我們對於天空的體認,就完全不同了。你再也無法躲開關於勺子的聯想,而這恰恰是整面天空開始有了我們自己瞭解的開始。

對於一個窮鄉僻壤的孩子來說,一切能知道的,往往要到自己真正親眼親手地接觸,才算是得到了一種真實。而在這之前,我們存在的都是無窮的猜測和疑問。

真實並不可愛,因為它告訴我們的,往往不是我們心中期待得那麽快活。

天空墜落的一個可樂瓶,沒有摔碎,反而被生活在沙漠里的部落小子拾到。

那麽這個完全超出想象,有着透明材質,閃閃發亮,近乎寶石的瓶子,能夠成為想象力給出的什麽承載?

有一部電影正是從此出發,給出了一個現代人視角下的文明錯位鬧劇。

我倒不會對此有所批判。我喜歡一切原意讓人開心的東西,電影、小說,還是脫口秀,相聲、狂言,還是漫才,只要沒有突破底綫,就已然能讓人發笑。但人生畢竟不總是笑話。人生是無常的。這讓所有正在開心的人,心底發涼。

正如丁丁在小行星飛來的那些日子,總是為了一個敲着鑼喊着末日近了的人而發夢。我們不喜歡這樣的宣告,但我們所以為的那個人,也不曾認為需要講出這些道理。看過佛教經書的人,第一印象可能就是,這本經書怎麽說了大半天,持誦傳播的功德,反而在最關鍵的修行上,如此慎言。你要是第一次讀經書,恐怕真正讓你留下的印象的,反而只有一些關於信仰的回報。

這不是菩提樹下下定決心那個人要告訴我們的。

當一個人願意離開富貴榮華,舍棄人間親情,不顧生死,不怕離棄,唯有一心追求自己永遠不可擺脫的答案,你認為,他最終印證的道理,是要求得所有人一定去傳誦它嗎?

我不認為會如此。

一個人自完自足,實現了最大的轉變,得到了無上的安寧清靜,他還會有什麽更多的奢求呢?

或者說,人世間的一切定義,已然失去了可能,仿彿碎落的枷鎖,對於一個獲得新生打破囚牢的人來說,這毫無意義。

他當然同情所有曾和他一樣痛苦的人。

但這並非是說,這個道理太過珍貴,因此不願去告訴其他人。

只是一個生活在南島的人,到底該如何向一個北方的人,講述關於榴蓮的美味呢?

動物園裏有沒有大象?

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我們留給自己的答案。

每個人都在童年有一座動物園,可你知道它從何而來,又向何處而去呢?

我們的快樂,到底是一種未曾覺察的痛苦,還是在一片痛苦中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當我第一次看到動物園里的大象,并沒有覺得它的偉大,反而為那腥臭髒亂的園舍感到悲哀。馴象人不是夥伴,只是一個彼此索取的同行人。所以,無論大象痛苦還是麻木,這都是一種不得不進行的表演。

快樂的是坐在象背上的孩子;哭泣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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