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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1年的看見
大概每個人一生,都能經歷一次唯一的事件。
人事上如此,天文也是如此。
哈雷彗星最近一次被我們看見,要在2061年的未來。
如果我們很難想象未來,不妨以這樣確定的錨點來作為開始的旗幟。也許,我們沒辦法擁有回到未來的未來,但總可以知道一再重復的過去,會如何重現。
一段收音機里的音樂,對于沒有收音機的年代,并不能進入想象的空間。
因此,對于某些人來說,他們的未來,其實是已經發生的過去。
時間本身就是一種設定,無生無死的黃金國,與其說是一種神話的建設,倒不如說是關于某種過去記憶的集體懷念。沒有人能夠逃離生死,但卻可以不考慮時間的約束。因為語言和思維之間,其實是曖昧游離的。我們并不能認為一種具體的音調聲響就必然和某種實體相聯系,這也是為什么,語言往往無法精準傳達思維。得意忘言,渡過了河,那船也就該舍下了。
桃花源記里的漁人,最終是又找到了自己的船,才離開了那夢幻的世界。
我們也是在一種聯系中,才無法擺脫關于世界的想象。
但哈雷彗星確實可以提供一種可能。
因為我們大部分人想看到它的出現,總要更努力地活下去才行。
那么,你在可能的空間中,會對誰說,到2061年提醒我去看一顆星星的再次來臨呢?
每一次看見都意味著我們下次不見,而下次不見的某顆星星,還是會回到地球。
到底是我們的存在決定了星星的意義,還是星星準時出現,才讓我們的時間有了意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釋,但很顯然,并沒有太多人,會有耐心去理解另一個人的話語。這并不是一種高傲,更非毫不在意的冷漠。因為對于理解來說,其實意味著一種聯結,雙方同時注視著彼此,然后就在各自的解釋中,建構起與對方的關系。社會也只是這種關系的擴大和復雜化而已。
于是,當我們忽然在某一天,堅信自己的解釋,而不是按照多少大小高低來決定自己的意義,那么一切存在,都如同枷鎖,開始斷裂松解。
意義仍然存在,但于我已不相關。
2061年的看見,是誰來執行,可能再不重要。因為我們所看到的,只是那些會出現的一小部分。之所以我們會為它單獨設立一種未來,只是因為它的意義,在被人和人之間的關系予以共謀。我們認同,于是他們重要。我們開始察覺到這種權力關系的存在,一切也就再無可能統一每個人的思維。
唯一的珍貴性被消解了。
我們的思維也就得到了釋放。
自由并不是沒有枷鎖,而是枷鎖的存在,已經找不到任何對立面。
一個不喜歡上學的孩子,也未必喜歡回家,于是他只好喜歡上了學校和家庭之間的那條路。
不愿長大的人,也未必就甘心做一個無知無識的孩子,自然,在成人和孩子之間,他最終選擇了那不是大人,又不是孩子的可能。
如果你能在2061年看見哈雷彗星,請不要忘記一個人曾經如此表述過自己。
而這種叮囑,也就意味著,我們每個人都有了自由,包括我,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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