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和自力

人生到底如何完成？有什么才是一個人追求夢想之第一要素？我們該如何看待自己的成敗？

其實這些問題，我一個都回答不了。

不是說對這個話題，我無話可說，而是當我想到這些問題，我就想起自己的過去。沒有什么理論是完美的，正如不是每一個勸告，都是標準的。

我們的人生到底如何完成，這不是一個完成什么的問題，而是我們到底在生命之中，如何看待自己所做的一切，然后由此而發，對于自己未來的規劃。

同樣，追求夢想的第一要素，到底是什么？也不取決我的孤例，更不該是我可以作為一位過來人，來任意指點后來者的理所當然。我們都有自己的夢想，而夢想大部分不能實現，即使實現了，也并不意味著一個人就能在他人夢想中，獲取自己夢想的可能。

包括成敗。成功和失敗是一件事的兩個可能。成功者永遠會看重自己的努力，失敗者則不能不刻骨銘心地回憶起那些不走運。歐·亨利的《一塊牛排》到底寫的是一位足夠努力的拳擊手，還是一位運氣不大好的拳擊手？最終的勝利者，是依靠自己的努力，還是因為足夠走運，碰見了連一塊牛排都吃不上的對手呢？

人這一輩子會遇到種種人不同事，它們都會對我們的一生發生影響，那么我們最終是感謝自己多，還是感謝他人多。

在生命的終點，我們還會將自己的經驗津津樂道，并認為其他人只要照著做，再加上一點點小運氣，就足以復制我們自己的成功嗎？

人頭頂上那個看不見摸不著，卻始終如同真實一樣存在的命運，到底是有多大的影響力？

沒有人會聽取失敗者的抱怨，人們爭相恐后地追逐著成功者，并認為這些成功，足以教會自己，也能走上一條成功的道路。

但人們早已知道這行不通，即使是父子間親密無間的關系，那些父親精通的事情，也不可能復制到兒孫身上。一只狗確實會生下一群狗，一條魚會生出一群魚，但沒有人說過一個成功者，就一定會給出成功。我們所見到的傳承，其實大部分都來自于成功者自身的延續，而不是其子嗣的創造。這樣當然貶低了后者的努力，可事實確實如此。

自然，反例總是存在，無需爭辯。但我們所討論的是一種與命運近似的范圍，而非是修道成仙式地盜取天機。所以，我們仍然會感到無數疑問。但我也無法就此放棄努力，或者說努力本身就是命運之一部分。這很難從邏輯上理清，所以我們不得不一如既往。即使在命運里，也要在命運里不斷努力。

這是一種關于他力和自力的疑惑，并無答案。

人生原本就沒有答案。

或者說，我們以為的答案，都發生在過去，并已在今日驗證。而我們想要得到的答案，總是仍在未來，可能會證明自力，卻也可能是他力的必然。誰也不能在未發生之前，就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這是一種難以釋然的懷疑，可我們絕大部分人生，往往都是在學習，如何去面對這種懷疑，如何在懷疑中保持自己的釋然，或者用一個不太貼切的詞描述：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