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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翁(二)

此時一路行來,西域道人望見路上往來皆是衣冠士女,風微微吹來,香氣似有若無。

漸漸人稀,便到了白頭翁的花圃,偌大一片田地,都是菊花,不過三五人在其中忙碌。

白頭翁見到西域道人,便道:這花卻歸不得你。

西域道人不禁心裏一沉,知道這白頭翁名聲甚好,應是這奇花有些緣故,就等他說下去。

兩人站在一處草棚,中間方桌上正擺着這盆奇花。

此時已經換了土,半青半黃,枝條漸漸透青,原來的紫色黯淡,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枝條原本已被去掉枯萎部分,但此時卻旁逸斜生,新發出的枝丫處處見得嫩緑,明明是大有生機。

白頭翁道:“卻不是我打誑語,這花着實有趣。說是菊花,又非菊花,不知是何處異种,本來根正枝長,只可惜養護得差了,如今卻已有了別一路章法。看這花似是活了過來,其實長出來的都是歧枝,只有長,並無生,若是就這樣任它下去,無非是一盆凡花,休說奇特,便是普普通通的花也不如。”

西域道人又問了句,白頭翁仍是搖頭。

他嘆口氣,將右手舉起,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這卻是我的不是。”

原來這道人本有師承,來這東土也有因果,當初起行的時候,師傅已經為他占卜了一次。卻是用他西域拜火教的法子,在那大小兩座聖壇旁,向東跪拜,只問前程。所得象兆,只是水月鏡花,勞而無功,誠心相求,久而得實。

西域道人是個倔強人,還是穿越沙漠,九死一生來到唐國,卻沒想到這盆奇花如此結果。

他說:“罷罷罷。”袖子一甩,已是深深一揖,告辭而去。

白頭翁也沒阻止,只是搖頭,看着道人身影漸漸遠去,一片天色昏茫,又有幾隻鳥兒正在徘徊。

“又拿你如何?”白頭翁低頭看花,花卻也似在看他。

從此而去,又是十載復十載,不知人如何,花卻已長成。

世事滄桑,天翻地覆,宮闕萬間都做了土,不知何時人間,西域道人卻又回來了。面容未改,仍如少年,膚澤如玉,這裏卻早已沒了什麽花圃,只有大片大片野菊花。

夕陽下,鶴鳴里,西域道人獨自走在湖畔。

一株株菊花開得正盛,卻不知道哪一株是當年的奇花,又是哪一株有了白頭翁的細心呵護。

認識如此。西域道人雖然早已修成大道,卻仍然離不得這當年情字,此時回來不過是為了看看這奇花如何。卻不知道,又該怎麽評價。旁邊有處公園,裏面流通處售賣些紀念品,他走進去,發現有本翻印的養花書,卻有一些唐時的記載。

不知誰記下西郊花圃一條,卻有這樣一句話:

种花如育子,盡人事,未必有天成,誠以待己,樂在其中,憂其憂,悅其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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