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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花影

後來人,可以看到更多的資料,也可以同一時間,聽到更多人的話。

這就像神。

但神也不了解自己所創造的人類。

過去發生的歷史,并不能像一本小說,任由我們選擇。當我看到近代的某段時間,總是會想,大概是這樣吧,或許是那樣吧……但最後,它們還是按照自己已經發生的軌跡,在紙面上向我重新展示了一遍。

漢武帝思念李夫人,于是,某位幻術家試圖以招魂的名義,來討好這位天地第一的權力掌握者。

朦朦朧朧的紗簾,隔開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思念。在不能說話,不能見面的時刻,他所能見到的,就只是一個影子。

往事也是現在的影子,跟隨我們晃動,卻不容我們捕捉和改變。

有一本《金瓶梅》的續書,書名便是《隔簾花影》(又名《花影奇情傳》《三世花影奇情果報傳》)。其實后人考究,說這本書不過是《續金瓶梅》的刪改本,唯一有所獨創的大概就是書名。一生的糾纏因果,正如影子的變幻,無論我們狂怒狂喜,還是恐懼躲避,它們總是不言不語,也不離不棄。

森鷗外在《舞姬》中寫道:

「其實,如今東歸的我,已非昔日西渡的我了。學問雖多有不能稱意之處,但我已體會了浮世的辛酸,悟到他人之心固然不可依賴,便是自己的心意,也是一般無常易變。」

這是其人自德國留學後歸來的感觸。

有研究其時文學的人說,如今的日本人究竟從何而來,或許要追溯到戰前的歲月。

森鷗外這樣的作者,開始發現「人」的存在,並且提出了這樣的問題,當我們不斷按照扮演角色的方式生活,那麼角色背後的那個「我」又在何處呢?

當然有人會說,我們今天就應該好好扮演這個與生俱來的角色,從而為了某個更加集體的宮殿而竭誠盡忠,這樣的一生,便是令人安心的一生吧。

確實,如果不去追問是否有一個角色在我身前,或者不去面對自己所需要承擔的責任,一個人的生活,大概就能更輕鬆。家長里短,是是非非,雖然頻來頻去,但就算再差勁兒,我們也可以找到一個能埋怨的對象,從而讓自己在不得意之中解脫出來。

但像森鷗外這樣去追究下去呢?

或許,我們就猶如走向骷髏地的耶穌那般,不得不背負上自己的十字架,而用自己的一生,來承擔自己的責任。

而這是一種常人絶對不想承擔的「不可承受」。

因此,當我們重新跟隨另一本書,慢慢去讀森鷗外的「愛麗絲」故事。我們又將有怎樣的感受,大概如同看到被鞭打,被侮辱,被戴上帶刺的王冠,被釘死在兩個強盜之間,那樣令人無法接受吧。

人的同情心,更多時候是站在弱者一邊的。

當時間拉開了我們與過去的距離,就再難讓我們接受,為了甚麼現實中的利益取捨,而忍心拒絶這樣真摯的情感。或者說,我們站在後人的角度,對於那些與人性完全背離的選擇,不得不感到心寒,也不得不讓人在同情中,明白關於事實的殘酷。

但這確實是已經發生,不可更改的過去。

無論我們怎麼拒絶,只要想去瞭解,就不得不再次經歷同樣的情感。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我們的過去,凝聚了我們的今天。

「我」從何處而來,其秘密正在於過去。

兒童心理的研究者,總是好奇,為什麽我們長大後,就不記得更小時候的事情。我們的記憶到底是還未成熟,抑或只因為我們必須去忘記。

生前淫奢逞雄心,轉眼繁華一旦湮。
鴻爪雪泥蹤易滅,花蔭月色影須沉。
生事事生彰果報,害人人害若回輪。
昭昭天道人多昧,特借南宮作勸懲。

有一位朋友路過,看了這些雜亂的手稿,對我說:

「這有什麽用?難道你真以為,這就能夠安慰人心了嗎?」

我理解他的問題,並不是要責難懷疑我,他是對於這個世界,有了更為深切哀痛的感受。

我們曾經的努力,能夠改變什麽嗎?

還是說,無論我們怎樣努力,一切仍然會按照預定的軌道發生?

創世紀的故事,在不同系統裏最終匯聚,從而出現在我們面前。

上帝毀滅全人類,包括陸地上的一切動物。

但這又是矛盾的。因為諾亞同樣是人類,只不過他被上帝視為「義人」。

所以他沉默地接受安排,帶上雌雄各一對的動物,也帶上祭品。

大地終於晾乾,人類重新開始,上帝也不再詛咒,而只給這重新開始的諾亞一家以祝福。

我們在歷史中遨遊,在注定發生的故事里,跌宕起伏,那又如何呢?

我們確實改變不了什麽,因為那是過去的影子,我們起身想要接近,幻術家便會立即阻攔。我們仿彿看見,但又猶如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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