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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之死

福克納得到後世的肯定,並不在於他生前如何,而在於過了很多年,即使他和他的時代都已消失,仍然有人願意自發自願,踏上他筆下的長路,去往那個迷離的文字世界。

一頭駱駝的故事發生在北非,那時候還在法國的殖民統治下,一隊士兵在指揮官的率領下,駐紮在一個最偏遠的沙漠哨所。一天,發生了謀殺,有一個士兵——毫無疑問,這時候人們才發現他是一個隱姓埋名的罪犯,這件事雖然沒那麽稀奇,但人們還是驚訝這個人的罪行——與當地部落的女人通姦并殺死了她。這是個人渣。但你能說什麽,對於軍隊這樣的組織,又是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所在,指揮官不能立即順從當地部落酋長的威脅,即使這是個人渣。

指揮官決定派這個人渣獨自去尋求支援,自然,在這樣的沙漠里,一個人出發的結果,就是被合法地送死。

這位聰明的指揮官,避免了一場極大可能的廝殺,也可能讓不少士兵得到了拯救,但最終還是因為一頭駱駝的失竊——酋長偷走的——而被罷免。

當然,這是一種藉口,但對於官僚體制來說,卻是合情合理的——任何體制的維持,都離不開合情合理——這就像指揮官合情合理讓那個人渣去送死一樣。

對於小說來說,這樣的故事自然是插曲,是前因,是一系列事件的一塊基石。

指揮官後來成為了一名元帥,而他能達到這樣成就的原因,正在於這次事件給他帶來的創傷。

非常諷刺的是,創傷後的頓悟,來自於宗教上的懺悔。

這就意味着,這位指揮官從此既逃離了自己心靈的獨立,也背叛了所有可以拯救他的信仰。

彷佛是與魔鬼簽約一樣,matrix里的叛徒同樣決定這麽幹,雖然他失敗了,但我們也可以想象一下,他可能成功后的一生。人對於金錢,對於名利的嚮往和苛求,來自於我們的恐懼和慾望,但這恐懼和慾望,將在死之前得到審判。那時候,我們的心靈將與羽毛比重了。

福克納在諾貝爾奬致辭中說:

我拒絶接受世界末日的觀點。不是簡單地說人類能夠持續就說人類是永恆的……他是永生的,不是因為只有他在萬物生靈中擁有不倦的聲音,而在於他有靈魂,能夠同情、犧牲和忍受的靈魂。

他畢生致力於自己的文字,或許便在於此,他希望能夠表達人類精神上的一些東西。

我如今卻并沒有看過他的書,反而是看過了各種評論,包括課本上的,論文上的,還有那些作家對他這位大作家的評價。

但我能夠理解這些話,因為人類的精神是相通的。

不能相通的那些,只是那些人為了自己心中的執着,不願相信;為了那些終會逝去的,寧肯停留在沙子筑就的堡壘。我們這些普通的人,希望安定,希望溫飽,希望有一個彼此沒有殺戮,沒有欺騙的世界。

但這是不以某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即使某個大人物聲稱自己可以轉動地球,但當他提供了第一次動力,一切也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冠冕堂皇的名號被打出來,最終導致本不相識的人,去廝殺和屠殺。但那些躲在身後的人,卻可以隔着大洲大洋彼此密謀勾兌。一戰的殘酷性或許就在於此,那些黑暗中的面孔,再不能靠私下的密謀,得到彼此妥協了。

我無法說明,福克納自己的小說,能不能去形成人與人之間的共通。正如我至今沒有讀過一本他的小說一樣,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希望得到一些陌生的經歷。

在夜深的時候,我從未動過遠行的念頭,即使每日裏我的足跡只在一個固定的圈子里打轉,我還是會讀着遠方朋友的來信,為他們喝彩,卻安心于自己身旁那一條河,月光灑落,還是霧氣蒸騰,總歸是自己的。

不過,這樣說起來,我其實還是讀過的。只是很短,而不是那些久負盛譽的長篇。

但我想,有一天,我還是會去讀的,這和卡夫卡一樣。

書架上的卡夫卡依然排立在那裏,我推開窗,早晨的清冽和甘冷,隨着風一起進入我小小斗室之中。這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清晨,但我衷心感謝賜予我這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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