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m
silm

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我累了

夢里的情景如此真實,才讓人感到心悸。在沒有弗洛伊德之前,人們盡可以用之占卜,或者只是推脫給一場迷離錯覺。可人們還是難免陷入被弗氏所證明的科學之中,也可能只是不科學,但終究讓人無法逃開,說:這只是一場夢。

一切發生的都有其緣由。

一個乞丐坐在路邊,卻不打算繼續乞討,他埋着頭,深深墜下自己的肩膀。

每個匆匆而過的人,不需要為此過於擔心,在哪一個城市,都有日復一日出現的傷心人。

佛陀說,度一個人,不是讓他剃頭、披上袈裟,成為一位僧伽里的信徒,而是要解脫他的苦惱。

一切事,無非都是法事,並不需要糾結于今天是不是被香火燙傷了手指,或是這一日的供品是不是豐厚,乃至給寺院捐助了多少,才能得到救贖的答復。

人生太漫長,苦惱太久,解脫太難。

蘇軾一個人上下山中,覺得太過疲憊,想着這樣累,又怎麽能到山頂的客房休息呢?

這時,忽然有一個念頭閃了一下:為什麽要到那裏休息,為什麽不能在這裏休息,若是只為了休息,哪裏又不能休息?

人生的塵埃,便在這時,如雪紛紛。蘇軾脫去了一件心靈上的舊衣衫,便得到了一種安慰和釋然。

記得很早前的那段時光,曾經為了各種目標和催促,快馬加鞭,卻不知道疲憊。這是年輕人的身體,並不是真地沒有痛苦和勞累。這樣的忙碌持續得不長,第一個告誡自己的,是自己的身體。

我想所有曾如此努力的人,都有這樣一天。

你忽然明白:我累了。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而私密的感覺,並不需要醫生來提醒,也無關乎這一天的疲憊程度。

你就是突然感到身體上的勞累,而這種肉體上的透支,早已發生。當你在這一天,忽然感覺到了,只是因為你的精神,終於也承受不住了。

有一個詞對此描繪得非常精確:身心俱疲。

你不在渴望白天的清晨,反而期待起沉睡的夜晚,可你的夜晚總被白天帶走,於是睡眠也就成了稀罕事。

你的白天昏昏欲睡,暴躁易怒。你的夜晚,無盡空虛,不知如何安慰。

這是一個人的危機,也是一段時間的危機,因為你曾經努力過的一切,相對於如今的身心,不值一提。

你發現所有被催促,被逼迫,被一鞭子一鞭子趕着上路的一切,都無法拯救自己,但若是放下這一切,似乎又讓自己變得空虛無比。

你選擇和所有人站在一起,然後發現每個人的腳下都沒有連接在一起,是的,所有人的腳下,都是島嶼,而非一塊完整的大地。

這時候,你可以選擇自己的朋友,然後在玻璃杯的碰擊聲中,得到彼此的安慰。可是那也可能只是一種幻想,因為平時努力無比的你,也許根本就找不到聊這種心事的人。朋友都是朋友,可不是你所需要的,或者說也需要你的。

這時候,更致命的一擊,或許是你又發現了:原來自己無足輕重。或者退一步吧,你在這個為之努力的人群中,并沒有你想象那麽重要。地球不會因為缺少一個人停止旋轉,忙碌的人群,也不會為了一個乞丐而停下腳步。無論你曾經奉獻出怎樣精美絶倫的藝術,但人們卻盡可以在你暫時離開后,忍耐那些雖然笨拙粗糙,卻還勉強能用的物品。

是的,有你更好,但沒你也一樣過活。

讓你累了的世界,不是羅密歐和朱麗葉,而是匪兵甲與匪兵乙。

一個夢會來,是因為一切都有它的緣由。

當你讀到這裏,你可曾還記得,我們在開頭提到了一個乞丐。

他沒有面孔,也沒有神態,更不會有任何聲響發出,甚至你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它,而只能用「一個乞丐」這樣的模糊概括。

我猶豫着停了下來,并沒有掏口袋,只是默默地蹲在他的身邊,直到他擡起頭。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然後就像屠格涅夫那樣,伸出手去握着彼此,直到感受到力量和溫度。

「你叫什麽?我的朋友。」

「吳勝安。」

「我叫——」

夢醒來的時候,我忽然發覺窗簾縫隙透過的光亮,還有眼角的一滴淚。

而我的手,握着我的另一隻手。

這是一個虛構的故事,若是我如此說,你會懂得,一切都是虛構。但正如弗洛伊德後的世界,夢也陷入了科學之中,讓我們不得不去認真面對。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