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
梁一

記舊日舊年

有時會害怕過新年 譬如這時

也沒想到 咦 居然都捱過來啦

雖然跨年夜就已經重感冒

但比起過去這數月受到的 也只是皮毛

雖然嘴硬 成日讲唔care聖誕新年生日紀念日之類

尤其對普通唔熟嘅人講 懶灑脫咁

一直很努力地建立起自己很薄情 冷漠 不在乎任何的形象

但其實發覺大家相信這一假象會又會十分傷感

原來我真的愛演獨角戲 自己順手當個編劇

我總要做幾年這樣的戲碼 厭倦後又撤換另一模式

做個遇事待人溫柔 順逆來都受 默默耕耘的好好人

這樣的切換也重複數次了 開始摸清楚這頻率

兩到三年便切換一次 大概也等同於身邊圈子的更換

前兩日發覺同朋友相識已十年 哇

但很多時候還是沒適應我 時不時嚇親


真系好憎2019 如果要用人類年曆劃分

但另一方面也要多謝佢 衝擊往往是雙方面

傷害其實不會變成黑洞的 可能在另一面是個光滑弧面

撞擊越大力 頻率越密集 能量崩壞得越多

好像釋放的能量 掀起的覆蓋面也越大 視野越廣了

講講下又霖起前兩年

係一間小學臨時支援教美術課 有時落堂就會去陶藝室玩玩

陶藝老師拎一份陶土給我 俾我玩

我只是一次次捶打擠壓 沒霖要塑造成什麼模樣 亦無打算

想用手感受它 儘量溫柔地

開始一些乾 噴噴水又有些黏

慢慢掰開 兩邊密度不一 有啲似出爐麵包 氣孔大細的區別

又合埋 壓 按 揉 碾 直到感覺可以便停止

不明白自己點解咁做

也許是與它(土)更熟悉了 或是某種提醒令我開始又停下

後來在一本陶藝雜誌 無意間睇到

某師傅話這令陶土密度更平衡 契合

但我懷疑這只是個人信念 不具普遍性

而我那時做的 大概是出於本能想了解

畢竟到最後要拿去燒 燒完這土的生命 相當於死佐


跨年夜 所謂倒數 倒也沒什麼好說

我勉強維持自己的快樂不令旁人也感寂寞

我送個朋友返屋企 飲醉佐但都已經醒佐

一同去飲胡辣湯 ?仲系好似五點幾

兩人從別處聚會出黎 上車時還似深夜

落車過了不過二十分鐘 天色已有不同

天灰矇著眼 好似有少少雨

漫長一夜後我倆都無點講野

佢擔心緊一些事 我大概估到是咩

我擔心等陣約好嘅天台日出不會如期進行

兩個心事重重嘅人並列坐低 低頭飲胡辣湯

「!哇 好辣 胡椒味好重」

我大概是皺著眉頭講到 講完又繼續埋頭

天忽是太冷了 我也覺冷了 清晨了

飲完暖好多 雖然熱氣又加劇

某種默契都令我們沈默 累了

漫長的一夜社交之旅 說過的話已經消耗了不少能量

我送完佢都樓下 又轉了身

厚厚雲層 今日大概不會有日出

但如果天台活動還有人 感受下共同失望也不錯

大概不會有人了 不久前還有點雨 都回家了吧

路上經過一間腸粉店 呢幾日成日同朋友來食

「!好早」

其實已經六點 沒什麼好出奇 路上環衛工已經唔少

點佐蛋腸便找位坐低 老闆要我等十分鐘汁料

左手邊係一後生男人 大概準備起床返工 邊食邊睇手機

右手邊坐低一位相仿年紀女士 拖住行李 大概食完又要去下一住宿地

而我坐定定 很多事還沒過去 2019昨夜回憶還在腦海

忽然明瞭 通宵沒睡的人根本唔算倒數

還帶著舊年回憶到了今年

元旦放假 路上沒什麼返工的人

食完繼續去天台日出路上 我好鍾意天台

但去到發現已早早取消

不知因為落雨還是因為樓下保安口中唔安全為由

「!估到啦」

一開始好激氣 慢慢只覺傷心

我思索緊去邊 無論如何唔想返屋企

「這座城不浪漫」

散散步 霖住行到幾公里外常去的咖啡廳

車已經唔少 雖然係2020元旦朝早七點

大家都未起身 我經過一片略顯破敗的舊區

路上幾棵椰王樹踩住地面磚塊生長起來

人行道被拆解 重新被椰王們佔據地盤

彷彿行入大門 這是一種宣告

穿過後 聽到草叢自由伸展的聲音

「!呼」

我踩住幾塊剩下轉頭繼續前進

過天橋 耳機裡響起

「當不惜交出一切去明白你」

?不惜交出一切又如何呢 都係明白唔到

「do the things right」 邊搖頭晃腦邊行落天橋

天安數碼城 TIANAN CYBER CITY

「haha Okay」

城市還沒醒 還是素顏 沒施粉黛

傷風同喉嚨發炎越發嚴重了

於是我邊咳嗽邊點頭 笑我自己

妝都花了吧 穿這碎花露肩長裙 獨自晃蕩

喜歡的人 不喜歡的人 都沒音信了


每每想懺悔 便覺有塊冰卡住係喉嚨

然而我亦放任不管 隨它慢慢融化 散發寒氣

等這冰徹底融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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