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之前的种种……

On se retrouve là - 2022年1月2日

我说，前天晚上洗脸的时候突然想到，爸爸妈妈好爱我。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尽管这非常普通，普通到我都不知道怎么描述它在人类社会中的普遍性。对于这一迟到的发现，我没什么好奇心，只打算静观其变。正巧一个小时要结束了，我想了想还是说，前几天做了梦，抓一只爪子很尖、到处逃跑的猫，费了很大力气才抓到。醒来之后想，下次要把这件事讲出来，所以昨晚就在梦里讲了这件事。

所以现在才说？

其实关于梦，在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少有的被写下来的梦里，我被影视剧里一个蛮横无理的父亲追杀，一直追到跳河。但是没有死，浮在水面上，被追杀我的人和一个讨厌我的亲戚一起捞上来，我决定逃跑。逃跑的时候变成一匹狼，白狼，牙齿是尖的，他们很怕我。跑远之后变回来，犬齿收不回去，碰到一个小男孩，他一直对我笑，我咧嘴的时候露出来一口尖牙，他还是对我笑，我以前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什么。

是什么？

我说我以前觉得我爸不爱我，全世界都不爱我，所以好吧，这样也可以，人也不是一定要靠爱活着。开口的时候就开始哭，心里嘲笑自己每次都哭，最近也哭太多，这次到了最后几分钟，也还是没逃掉。我说我把我们之间的东西算得很清楚，我用脑子去想我遇到的一切。但是我超脱出来之后发现，很不幸，凌驾于所有之上的还是爱。

放下电话攥着纸大哭，擦完鼻涕眼泪扔了一地，哭到自己都没有办法，我说好他妈搞笑啊，二十二岁了。其实很久都没有这样哭过了，长大之后的哭都是计划内的事，给自己几分钟，哭完就停了。也不知道哭什么，就像回到小时候，很爱哭，因为面对漫长得没有尽头的谈话、两个我无法撼动的大人，只能一直哭。

晚上洗脸的时候又想到那个晚上，在洗手台前，也像今天一样在想钱的事，想怎么安排工作。不太愿意在新年伊始又疫病肆虐的时候就出门上班，继而想到爸妈反复让我不要打工。那天就是这样，然后忽然有一个声音说，爸爸妈妈好爱我，然后别的声音都停下来。从这里开始，某些东西活过来，想到很多事，那天断断续续地哭到深夜。

我说我不想再提家庭了，我不在乎家庭带给我的什么影响了，但是提到心理问题，讲的东西还是指向家庭。从童年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没有觉知能力，没有想法，少有感情反应，更不懂如何表达。回头总结这半个月，穿过一片雾蒙蒙，捡到一些碎片。发现一个很早之前被扔在一边的盒子，已经落灰的破旧内容，没有被及时处理和消化的爱。

如何布置房子 - 2022年1月2日

卧室只用来睡觉。

书房只用来学习，两张桌子，左边手写，右边大屏电脑、键盘。有大白板。

浴室干湿分离，单独的卫生间。

餐厅和厨房在一起。

运动间大小如舞蹈室，有整面墙的镜子。

院子里种树种草，也可以试试洋甘菊。

东西必要且少，留出巨大的空间，我需要空旷。

写梦，和这一天 - 2022年1月2日

午后吃完饭，捡起上一年几次打开都没有读完的一本厚书，困得不行，全书五百，才看了几页，就实在睁不开眼，骂自己一句，扔到一边倒头大睡。梦到里昂是一座山脚下的船，平时就卡在港口上。说最近有泥石流，今晚船要开出去，往前开，停在前方一座石拱下面，那里算是座小岛。船启航，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坐在正中间的座位上，待在这个凹陷下去的大平面。我爬到两边高出去的石台上看，发现有很多铺位，高低错落紧挨着，我们晚上就睡在这里。不多久就到了，真正睡觉的时候却没有像我想象里那么井然有序，但也有人给我位子睡。

然后梦到半夜起床去上厕所，爬铁质的挂梯上来，路过形形色色的人，各有性格，但都对我很热情。床铺外边是一个男生，我要经过他才能回去。我们说了些话，我跪坐在他旁边，感觉得出彼此喜欢，很久没有体会到的那种单纯的喜欢。于是把话题往流氓的方向引导，他立刻挪动过来，正对我双膝之间，故作滑稽，我们都很开心。

醒来看到朋友的未接来电，和来自其他人的QQ和微信消息，已经是下午五点，如果没有这些一定会崩溃。

晚上把朋友圣诞节剩下的一只鸡腿煎了，冰箱里冷冻了那么多天，难吃得不可思议。

实在不行就写小说吧 - 2022年1月2日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读到，二十出头没有工作的年轻人，通常会把自己想象为一名作家。当时就因为其作者的洞悉力笑出来，为什么笑，可能还是觉得意见相同。并且自己也觉得被讽刺到，但切中要害的讽刺只会让我欣喜，因为发现了新的可以加以改善的内容。搜索一番，得知它出自诺兰的电影《追随》。题外话，久闻诺兰大名，但一则不喜欢电影，观影体会不深，二则颇有观众对他甚是狂热，奉为神明，更觉得不能领会。

有此背景，我从不说自己会“写作”。另外看到一些“会写”的同辈作品，摸不着头脑，所以自动站到与其不同的分类里，不敢声称自己会写。虽然在作为娱乐的层面上偶有尝试，也受了些欣赏，但时常提醒自己，这不叫会写，你也不是所谓作家，你只是闲着没事做。

有些中国人眼里的语文和中文系：读那东西干什么，中国话还不会吗。我承认中文系的重要性，是要有专门的一批人来研究它，但不认为中文系培养的就是作家。知道怎么写好看就能写得好看吗？去研究作家，就能像自己的研究对象一样输出吗？

没有必然联系。作家在各个专业均有出现的概率，作家不是人人都能当，也不是能被刻意培养出来的。沈从文上学不多，一样写。李煜没皇帝做了，才有质的飞跃。写东西是因为有内容要讲，不是做装饰性的堆砌，更不是脑子里出现什么写什么、为写而写、创造废话。

今天想到，实在不行就写小说吧，脑子里的东西堆不下了，已经变成一种负担。不为博人眼球，没有目的，只因为自己要写，那就写吧。

讲笑话 - 2022年1月4日

智慧不一定是以悲伤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学会了新的东西 - 2022年1月11日

以前，悖论、错误、无力感，和反对意见，在我这里不被正视。我让自己变得善于学习和吸收，只是为了避免犯错误，是为了完成一个合理的圆。圆之外的东西，地位大概可以说是不能上桌。所以当我写东西的时候，通常会发现，要么太顺利，要么进行不下去。如果逻辑通顺，那废话我也不愿意多说。如果进展不下去，我就放弃这篇不再写。总之，我写故事，总像说明或议论文，或者像夹叙夹议。所以回头看的时候，难免觉得没意思。

但是今天，我回看某一个片段，忽然觉得它生动了起来。我在一瞬间联想到对自己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开始允许自己有选不出结果的分岔路，允许自己合理看待情感和体会，我也开始允许我的人物那么做。你可以自相矛盾，可以胸怀大志却屡屡受困。你不是一定要用结果证明自己，你也可以为世界提供一些别样的解释。

我觉得我变得温柔了，开始使用某些柔软的力量。

但要说到对人用，依然不可能。

钱 - 2022年1月15日

钱的本质是流通。

许愿 - 2022年1月17日

学完了一套课，还有很多天的空闲，可以学很多。躺在床头暖黄的灯光下，感觉这是一个太过幸福的晚上，无论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我的愿望是，希望有人爱我。

不安全 - 2022年1月17日

我感到不安全，环绕脑仁的头皮感觉到一种长时间紧绷导致的疼痛，困，但不愿意睡觉。我得不到回应，没有人能填补爱的缺口，我觉得一切都很困难。

以前的梦 - 2022年1月20日

小时候困扰我时间最久的一个梦，是我妈和很多人一起在一辆大篷车上，背对着前进方向。车发动了，我在后面追，但是追不上。我拼命喊我妈，她的头侧着或者是低着，总之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开过一个拐角，我彻底跟丢了。

那应该是让我哭得最撕心裂肺的一个梦，我知道我在梦里哭了，醒来后大概没有。后来可能梦到过别人离我而去，但是因为我已经把这一幕重复演习了很多遍，早已有所准备，就没有再因此悲痛过。

为什么会在小时候一遍一遍地回想这个梦呢，我好像在逼自己适应它、接受它。

新生 - 2022年2月11日

真奇怪，梦到自己生了孩子，可能是因为肚子痛了一天，痛到从课上提前请假逃跑。睡前吃了药，晚上也说不好还有没有在痛。是挺麻烦的，并且我并不知道孩子是哪来的，总之就是有一个孩子，费尽周折后出生了，从我的肚子里。我起来照顾孩子，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知道我很爱他。晚上我照旧和他睡在一起，我向右侧过头就看到他小小的身体。我抱着他的时候问自己，还有对爱的匮乏吗，还需要向外索求什么吗。

我并不赞成孩子可以填补某些情感空白，我不支持出于这个目的要小孩的行为，但在梦里我抱着裹在小被子里软软的他，心里想的是没有了，我的心很满了。

是什么 - 2022年2月23日

我想试试看。我害怕的东西，让我恐惧和焦虑的到底是什么。

首先是孤独。我就像茶壶里煮着的饺子，我知道每个人都应该也必然是一座孤岛，但是别人在说到这种话的时候是在提醒自己保有自我，我呢？我已经受够了不被理解的孤独，这话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种戕害。

一个人走在哪里，没有人理解我的真正处境，没有人关心，没有人记得。像这样存在着不错，但死了也没什么。

以上是我在草稿箱里发现的一段牢骚，到了今天我已经明白不仅是人的边界，很多问题都是如此。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经历，对同一个问题做出不同的评判再正常不过。很多训诫都不用听从，很多意见也不必在乎。

电梯的梦 - 2022年9月7日，草稿

很多声音，具体的句子，词汇却是混乱的，不搭边的东西堆在一起，在耳朵边以各种声音响着。一个黑人女性

“to do list” - 2023年1月5日

三天几乎没有吃饭的日子过完，我终于鼓起勇气面对我的心：我要休学。

一学期以来都在担惊受怕，整天说怕被退学，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自己不适合这个节奏了不是吗。

幸运的是当我向周围的所有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收到了非常非常多的支持。堂弟打来电话，自从他到韩国之后的第一通电话，他也说感觉我这样挺好的，感觉累了知道停。心理咨询师也是一样的意见。

我，变回了我自己，不是在“一个学生”这个身份后面的行尸走肉。我上学，是因为我想，我要休学，是因为我要上得更好。

撕掉原本为了上学而整理的to do list之后终于觉得人生轻松起来。我的人生节奏在这里卡住了，那就应该休息，我必须休息。像一只蜗牛，温柔地缩回自己的壳里。

甚至不用说“希望”，因为我知道当我有这样的勇气，我的人生幸福快乐就是注定。

La fleuve qui coule - 2023年1月5日，草稿

Je tiens ma parole, ça me donne certain sentiment de sécurité, dans ce monde qui change tout le temps. L’heure passe, la saison change, la personne arrive et part, rien reste. La mort est-elle un abri de calme éternel ? J’en sais encore rien.

Évidement on est dans une époque qui marche trop vite, ou la société des personnes est toujours comme ça, et aucune génération aime son temps. Avec cette vitesse, j’ai peur de tout perdre même si j’ai rien à perdre.

Mon dernier message se termine par « Je serai là si je te manque, tu seras jamais refusé par moi, c’est ce que j’ai vraiment envie de dire quand je dis je t’aime et quand je te réponds moi aussi. » J’était courageuse lorsque je l’ai écrit, parce que je savais pas du tout ce qui se cachait derrière.

Je croyais qu’on pouvait résoudre tout ce qui arriverait car on avait l’amour, que ça serait la réponse pour toutes les questions suivantes. Je t’ai tout pardonné pour la même raison, parce que l’amour entre les gens, une émotion ou un fait sans une raison concrète, est le secret de ce monde. Je pensais que tu pouvais pas le croire en ce moment-là mais ça allait mieux avec le temps.

Malheureusement je peux plus le dire, tout d’un coup. Je remets pas l’amour en question, je change pas ma réponse sur le papier de la vie, j’efface jamais ce mot. Et je l’ai retrouvé grâce à toi, pour ça je te remercie sincèrement. Le problème est : toi, comment tu es, cette personne ? J’ai plus d’idée. Je te blâme pas, ne sois pas inquiété, je sors justement de la définition de « L’amour » et j’essaie de trouver une vision plus large, de toi, et de moi-même.

Je pense que tu aura jamais l’occasion de voir ce que j’écris ici.

Donc je pose la question directement : puis-je encore te croire ?

Est-ce que c’est vrai tout ce qu’on a eu ? « Je t’aime » et « moi aussi », mes mains dans les tiennes, tes bisous sur mon visage, ton cœur qui bat si vite que je le trouve « bruyant », une nuit de nous deux comme deux petits enfants, ton pull et ma robe. Je sais pas comment ranger tout ça, comme toi qui rangeais toujours pas mes traces.

J’ai une intuition excellente, et de la chance, je rigole parce que je te trouve très inquiété ces deux jours, tu aimes pas que je sache ce que tu as fait avant de m’avoir approchée, je reste silencieuse. C’est le problème entre vous deux, à vous de résoudre.

Tu m’as menti, tu m’as répété exactement les mêmes paroles, c’est ce que je vois. Tu es tombé amoureux de qui ? Ni d’elle ni de moi, c’est probablement toi-même qui es le seul dans ton monde, je pense.

Tu vas encore grandir ? Ton cœur sera assez mur pour aimer quelqu’un ? Tu prendras le responsabilité dans une relation un jour ?

Je veux pas de réponse pour l’instant. C’est simplement des soucis pour lesquels je te laisse.

La fleuve coule comme le temps, c’est une vieille métaphore chinoise. L’histoir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