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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牌笔记 II. 牌义概述 | 语言

关于塔罗牌的名字,普遍认为源自意大利语,因为这种纸牌在出现之初被意大利人称为“tarocchi”,法语对其进行了简化。但也存在其他观点,比如马克·兰维尔(Marc O. Rainville)认为它其实是“oracle”(神谕)一词的某种简化形式,来自于拉丁语的“oraculum”。维尔弗里德·胡杜安(Wilfried Houdouin)则认为“tarot”来自梵语 “taru”,也就是树的意思,并认为这与梵语中的许多其他词在语义上相关,如tara、tari、tarun、tarika……并且在今天,“taru”一词仍然在许多语言中使用,比如芬兰语中的“传说”,爱沙尼亚语中的“蜂巢”。此外还有日语中的“taro”,除了是日本传统的长子名“太郎”之外,还是一种生长在热带地区的多汁块茎食用植物“芋头”。西西里橙子品种“tarocco”、非洲一种树枝编织而成的床或矮凳“tara”、智利土著印第安人称呼“杆”的“tara”……从这些语言现象中,胡杜安总结认定塔罗的起源与树木、植物世界,包括生命之树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在胡杜安的推测中可以看出对词末“t”的忽视,这是因为根据法语的语音规则,大部分辅音在词末时不发音,也许是为了词形规整,许多以元音为结尾的外语单词在转写至法语时都会在词末加上“t”,比如俄语“быстро”转写到法语后变为“bistrot”。所以词末“t”很可能是原词进入法语之后增加的,在考证词源时可以搁置。这也是英语引入该词后末尾不发音,以及中文音译为“塔罗”的原因。

在马赛牌的文字标注上也存在相似的情况。因为涉及到古法语及当时沿用的外语词汇,并且在编号、写法上也另有深意,许多问题没有定论,了解一或几种比较合理的说法即可。以下对牌面的文字标注做数字编号和名称翻译两方面的介绍。

数字编号

马赛牌的罗马数字编号中,有连用四个“I”(IIII)表示数字四的情况,这是古罗马人表示“四”的传统写法。一说拉丁文中“J”“I”同源、“U”“V”同源,简化写法“IV”犯众神之王朱庇特(Jupiter)之讳。为了表达对神明的尊敬,正式场合应写作“IIII”。“IV”的简化写法,直到中世纪后期才逐渐流行起来。

并且,罗马数字中并没有“零”的概念。数字“0”最早出现在古印度,随阿拉伯人进入西欧。但在西欧以罗马数字为载体发展出的数学体系中,“0”的引入会让许多公式不复成立。罗马教皇宣称罗马数字是上帝的杰作,不能随意增删,随之禁止数字“0”的使用。在马赛牌流行时期,这一“魔鬼数字”并没有被彻底普及,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马赛牌中对应“愚人”的纸牌没有标号,并且排序不应在21张编号牌之前。

名称翻译

马赛牌的牌名,版本不统一,且与韦特牌有许多出入。

例如,“愚人”有时作“LE FOV”,有时名为“LE MAT”,在一些较为古老的版本中还会出现“LE FOL”的写法。

“LE MAT”的版本较有特点。在法语中作为名词时,“mat”通常指垫子,另有“mât”一词,意为桅杆、旗杆。在现代法国塔罗牌游戏中,这张牌被称为“excuse”,意为某种垫牌,有些类似于扑克中的“Joker”。个别版本把这个角色的人物与1号“LE BATELEVR”描绘成同一个人物,这种设计可能以首尾相连的方式表达了某种循环的概念,并且该形象可能与赫尔墨斯有关。“愚人”与赫尔墨斯之间的联系,在15、16世纪的意大利塔罗牌中比较常见。

维尔弗里德·胡杜安对塔罗牌的语言作了许多专门研究,他把马赛牌的语言称为“langue des oiseaux”(鸟语)或“langage vert”(绿语),认为这种特殊语言能够将人的意识与生命之树的根深深联结,从而提升到更高的精神层次。马赛牌标注中有许多不使用省文撇、分隔符,在拼写上也有个别单词有所改动,如“LIMPERATRISE”“LECHARIOR”“LESTOILLE”。这些特殊的拼写方式可能是为了形成一种字卡的效果,通过卡牌的组合形成新的指示语言。因此,胡杜安批评了外国版本在牌面上直接将牌名翻译印刷作其他语言的行为。

马赛牌的名称尚且没有统一版本,我将在标明原名的基础上试做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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