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脸巴儿》

花脸巴儿

偷油渣儿

婆婆逮到打脸巴儿

爷爷抓到扯毛根儿

开篇两分钟就是暴击。

“官员：你可以行使你的权利，但是我没有义务向每个公民都把情况说到。

记者：那负责人讲他公布的是一万多个名单，但这一万多个名单公布在哪里？就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官员：（轻蔑的笑）你干嘛要这个名单哪？啊？！要是美国派遣的特务呢？

记者：那这个名单到现在都没有公布，还有很多家庭找不到他的孩子。

官员：有哪些家庭啊？我怎么不知道？

记者：一万九千多个人的名单，我想知道这个名单在哪里？

官员：这个名单，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记者：北川您总有吧？

官员：我有啊。肯定是肯定有。你不是说你是那个什么民间组织，你要是美国派遣过来的特务怎么办？女特务。我要维…维护国家的利益啊。

记者：但是国家要维护人民的利益才行！

官员：那…就国…国家政府的事了。你…你没必要再管这个事，我们政府已经负责了，我告诉你我直接怀疑你就是这个这个美国或者或者日本派过来的女特务。在我这你绝对打听不到这个名单。”

“我们不解决问题，我们只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句话我都说烦了。

所有想寻求公道惩治罪犯的学生家长都被威逼，基本上没有利诱，大部分家长被抓去非法监禁。大部分家庭家徒四壁贫苦交加，刚刚失去了孩子，马上面临铁拳重击，双重夹击下，大家都只能沉默的自我煎熬的活下去。很多年轻的家长选择立刻怀孕重新生一个孩子，部分不能再生育或者放弃生育的家长继续在地狱中煎熬，带着无边伤痛一天接一天的熬着。

“我们欢迎世界各国的记者前来采访，我们相信你们会用你们的良知、人道主义精神，公证地、客观地、实事求是地报道震情灾情和我们所做的工作。”

家长说：有个法国记者来了，家长们说了危房问题，记者被关了几天。

家长说：官员说如果有人来采访的时候，要提前报告，否则就会被追查责任。

家长说：如果家长们一起吃个饭散散心，就被按上非法集会的罪名，马上被抓了进去。需要写保证书不再上诉。

遇难的小姑娘在墓碑上的照片可可爱爱清清秀秀。母亲拿着她和同学的合照，指给记者说每个遇难孩子的名字。

孩子说她亲眼目睹的惨剧，一切在她心里形成了巨大的阴影和伤痕。

说着说着，一位母亲站起来走到一旁，崩溃落泪。

但官员无法和他们共情，他们高居庙堂之上，刻意把自己和百姓切割开来，他们似乎存在于另一个空间，在经历另一些事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他们像是冷漠看客看着TVshow，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能为仕途表演一番。

孩子们的尸体变成了一个万人坑，取名叫“英雄山”。还有很多失智的人前来旅游，带着相机、手机拍摄着别人的血泪，在山边假模假样的鞠躬默哀，转过头开始在朋友圈上传默哀照片写咯噔文学，收获一堆失智的点赞。

家长说：根本没有人来救。他们拉上了警戒线，不让人救。家长没有工具，只能自己拿手刨。

家长说：失去了子女，我失去了一切。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家长说：好多娃娃在废墟里一直哭喊“阿姨妈妈来救救我们！我不想死！救救我们！”

家长说：子弟兵不去救援，说没有指令，一直不救援，在废墟旁生着火烤火，家长要去救，被拦下不让救。

穿着白色衣服的母亲沉默的站在废墟前面，一脸痛到麻木的绝望。我无端想起徐童《算命》里面的镜头，山羊站在三合板棚子的阴影下，衣服白色的母亲和皮毛白色的羊完全重合，同样沉默的尖叫着。

影片下半段全都是各路牛鬼蛇神的表演：各种推诿的话术，各种政治资本的争夺，端是好嘴脸。从封疆大吏到底层刀笔吏，他们的嘴脸超乎寻常的一模一样，他们被体制同化到失去了人性。也是，还有人性良心的人又如何能在这个体制内混到如鱼得水呢？

“大户养猪，一头猪赔八千，我们这儿死一个人才五千块钱。

一个人命还不如一个猪命。

我们现在说老实话，怎么说呢？没法说……”

这是人祸而不是天灾，我们都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但他们不在乎。

谭力一路升官发财，官至副省长，直到2016年才因为政治原因伏法，并不是因为正义、法治。

到今天，问题解决了？

官员大概能微笑着问我一句：“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吗？”

英雄山下的孩子们，他们需要名字吗？在这里，大概是不需要的吧。他们的父母已经打落牙齿和血吞，走向了新生活，回忆起冤死的孩子们，也只是哭叹一句“还能怎么样呢？”

他们新生的弟弟妹妹们又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