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國輝
譚國輝

藍天白雲黃太陽 http://www.kohwaiyoung.com

文艺式的恋爱 03

第二天,她没来。第三天,也没来。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也不见人。一个月两个月过去,我心中万分纳闷,我到底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托朋友去找她,也没有下文。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医院住了半年,这个疑团也足足憋了半年,日日夜夜巴不得能亲口去问她,亲耳听她说一句话。出院那天,我立刻冲到她家去,纱布还是在路上才拆掉的。

她不在家。我等了半小她才回来。

我故作镇静:“好久不见了。”

“是啊。”语气很是冷淡。

我一下子被打到十八层冰窟,本来积累了大半年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吐不出又吞不下,很是难受。

接下来,我们东扯西扯尽是无关痛痒的话。我在医院住了大半年,一只眼睛坏了,遭逢人生如此巨变,她竟不问一句。我心知在这里谈不出什么结果,提议到14区再也商场喝杯东西。她爽快地答应了,倒是出乎我意料。摸摸口袋,有四十六块,可以去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

我们走进一家叫Pub&Grill的酒吧。侍应生热情推荐餐厅最新推出的“摩天楼雪糕”,我瞄了一眼标价,天啊竟要二十六大元!我还在研究这雪糕到底有多少层,她已面不改色点了。雪糕送来,我们言不及义地聊了一阵,看着摩天楼越来越矮,我鼓起勇气进入主题。

“其实我找你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我不是要你施舍感情或强迫你喜欢我。我知道我一只眼睛看不到是配不上你的,你半年不见我,我心里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之后再当朋友或知己,我都无所谓。”我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我只希望听到你亲口答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最后那句,我想应该又是从秦祥林或秦汉那里学来的。

从八点,九点,到十点,两小时内我问了不下三十次,她不回答,只是津津有味地吃雪糕。

十点半,摩天楼已经剩下两层。她还是没有说话。

终于,摩天楼夷为平地了。我叹了口气,说:“我们回去吧。”

从酒吧出来,计程车一直没有来。我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又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在沉默快把我吞没以前,她终于开口:“其实,我没有喜欢过你,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爱情争辩,一辆计程车已分秒不差地停在面前。

回家路上她没再说一句话。到她家巷口,我为她打开车门,她下车走进巷子,头也不回。深刻的痛楚麻痹了我的理智,我站在巷口,开始泼妇骂街般咒骂,用尽一切我所知道的污言秽语,发泄愤怒与不甘。我当时一定像个疯子。

最后是司机把我拉走的:“年轻人,人已经走了,回家睡觉吧!”

回到家,算一算,一天下来,计程车、雪糕,口袋只剩下几块钱——爱情真是昂贵的东西啊!

接下来三天,我的心压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吃不下睡不着,心很痛,却哭不出。第四天,我写了一封信,请人转交给她:

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你若去东,我便去西。

你太绝情了。如果你是为了钱,将来你会后悔的,

因为,有一天我会变有钱……

信送出去那天,我对爱情的信任和期待,也像摩天楼雪糕一样,崩塌瓦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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