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妍妍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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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哲学系学生 把我的灵魂写给你看

上海润广州记

(编辑过)
故乡是用来逃离然后思念的。
前情提要:

从6月1日到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导致我无暇写日记。

众所周知,上海人只有48小时的保质期

首先,跟男朋友腻了四天,期间细节不便过多描述。好像回到了热恋期,也就是去年夏天刚在一起时,我在他家住的那半个月。

我好像更爱他了,精神依恋转化为分离焦虑,几乎完全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他是我上来透口气的唯一救命稻草。我多么希望这是超级英雄电影,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爱能战胜荒谬抵御虚无。可惜现实并不是这样的。

爸妈似乎疯了。3号下午我去租的房子收拾东西,叫男朋友来帮忙搬,货拉拉送我到家门口。他们帮我拿上楼后,抢过东西用酒精狂喷一通后再用紫外线灯消毒;我试图保持沉默,他们仍然不满意,把我从头数落到脚,最后上升到我脑子有病的人身攻击。我知道不该拿男友和父母比较,可我真的好想快点逃走。

刷到越来越多身边人所在的小区突然被封控的消息,整个徐汇的大半街道几乎都沦陷了,民间还有惠南地区“超级羊”的传言。再一次体验三月初的恐惧,害怕岌岌可危的自由和隐私,逛商场逛着逛着出不来并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我被关在男友家,并且更可怕的是一旦确诊行踪暴露。

因为上海形势不妙,我决定将美国签证面谈时间提前半个月。我还渐渐萌生了赖在广州的想法。即使男友要留在上海办签证,我也能一个人住青旅(甚至可以想象到时随身携带重要文件、睡觉也抱着的境遇),用两三千呆一个月,直到形势相对稳定。这么一想,逃离上海也没有那么困难,只消有合适的借口糊弄父母。

另一方面,男友也因为风声鹤唳的局势很恐慌,他打算递交材料前几天都住使馆旁的宾馆。我安慰他说,至少我们还有彼此,有着明确的共同目标。


跑路经过:

4日上午,社区开放疫苗接种,卡点打了科兴,手疼了一整天。

5日出发。我的计划是办完签证后悄悄回上海,借口在广州同学家,实则去男友家。

5:40,起床,出门。爸妈开车送我,一路上不断叮嘱我。

6:20,到达上海虹桥站。外面下着暴雨,随处可见穿着大白和大蓝防护服的大学生。

6:44,完成安检,找到候车大厅的座位等待检票。

候车大厅

7:20,开始检票,上车。旁边的男生帮我把箱子搬上行李架。

8:00,G85次列车出发,一路上都是农田和小山。

11:40,广州疾控给我爸打电话问我行踪,然后才打了我电话。脑袋嗡嗡作响,看来我得赖在广州,跟父母换一个借口了。据说14天内我将被电话轰炸。

12:21,到达长沙南站,隔壁的男生下车,我终于有活动自由了。

14:51,天气原因,列车晚点。

15:40,终于到达广州南站。两边都停着大巴,一边是需要中转的乘客,一边是直接在本地隔离的。

16:04,大巴发车。一车人都在讲广东话,可能是我对南方地区有滤镜,感觉真是悦耳。本地人都很热情,跟左右两边的阿叔都聊上了,他们都吐槽说上海发布瞒报阳性病例。第一次来广州,这里街景跟上海没什么区别。

17:05,疾控再次给我爸打电话。

17:35,到达位于白云区某地的宾馆,居然需要这么久。中途车上的人七嘴八舌,大家都以为是这个点满员了,要换宾馆。

17:43,大家在宾馆门前拍成排成一个方阵,大白数人头,并告知我们学生可以免费隔离七天。我们被拉去登记入住,扫了几个码登记信息。

18:08,终于到达房间。从下大巴到房间,全身被喷了四次消毒水,分别是大巴门口、酒店大厅、电梯门口和房间门口。身边人都习以为常,只有我第一次被毒打,骂骂咧咧。房间基础设施和无线网络尚可,拖鞋和马桶看起来不干净。

18:56,免费隔离餐来了,几乎一天没吃饭的我狼吞虎咽。原本以为不会送饭来,还点了外卖,后来送给外卖小哥吃了。

与人为善 曾经有一位骑手在为我送外卖的路上发生车祸,希望以此抵偿我的罪恶。

21:03,疾控再次给我打电话,酒店尚未安排核酸。


现在一个人呆在酒店房间,心里空落落的。

但这是我的选择,毕竟故乡之所以称之为故乡,它的意义在于逃离、然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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