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碩讀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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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文章、筆記、書評 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碩士

沙特是一個現象學家嗎?

說起沙特,很多時候都會聯想起他作為一個存在主義哲學家,在二十世紀的法國引領了一個時代的思潮。但另一方面,作為一個現象學家,沙特是如何定位的呢?

沙特是一個現象學家嗎?答察顯然是肯定的。但對這位法國二十世紀最標誌性的知識分子來說,他的身份和成就當然不限於現象學甚或哲學的範圍;沙特在文學上的成就同樣是歷史性的,其小說或劇作的作品都是流傳至今的時代經典;他更是歷史上第一位主動拒絕領獎的諾貝爾獎得主,這種一貫地拒絕官方獎項的社會實踐態度,又可以連結至他作為社會行動家及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的身份,在二十世紀的左翼運動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只是透過簡短的描述,已可體現到沙特一生不斷在理論與實踐之間交織,在實踐的領域則以個人生活及公共生活相互交織,而在理論的領域,則在不同的知識領域和文本表達方式之間多重地交織,以致有關沙特的思想遺產極為豐富,讓作為現象學家的沙特,相比作為存在主義哲學家及文學家的沙特,較少成為後人對他的第一印象。

誠言,這樣的印象其實是偏頗地忽視了《存在與虛無》這本沙特最重要哲學著作,對現象學以至整個西方哲學的推進意義。而要說明沙特何以是一位實存論現象學家,則先要說明《存在與虛無》何以是一本實存論現象學著作。

先從沙特自己所提供的宣稱開始,《存在與虛無》的副標題為「現象學的存在論之嘗試」( A Phenomenological Essay on Ontology),從這個副標題已可見至少在沙特對自己哲學計劃的理解,《存在與虛無》是一部以現象學作為哲學方法的存在論著作。那進一步追問,《存在與虛無》中的哲學方法和進路是否真的具現象學意義呢?

首先,可以先從《存在與虛無》的預備工作開始探討。沙特由年青年代起通過巴黎高等師範學院時的同學雷蒙亞朗,接觸到胡塞爾現象學,及後付出大量時間心力研讀胡塞爾和海德格的著作,並於他在二戰時所撰的日記《War Diaries: Notebooks from a Phoney War》中提到他察覺只能夠在窮究胡塞爾後才能夠轉向海德格,而所謂「窮究」一位哲學家,即要在他的視域內進行反思,於其中建立自己的想法;而沙特就表明他花了四年時間窮究胡塞爾,這樣的時間投入可印證沙特以現象學作為其哲學方法基礎的重視。

(文章分兩節,本文為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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