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這種說法
有沒有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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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回憶1

【注】三年前的隨筆,回顧少年時代閱讀的快樂。原載簡書後刪,今分幾篇分享於此,錯字在所難免,無所謂了。


留學美國,工作生活二十多年,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持續讀書和記日記的好習慣。說是工作緊張,生活忙碌,終歸是因沒有毅力,也沒有努力培養讀書的樂趣。年復一年,音樂,旅遊或影視打球之樂,總放在讀書寫字之上。閱讀,尤其中長篇書籍,需要更多單獨的時間,三十歲後,這種資源特別缺乏。十多年來,每日上下班,開車單趟各一小時,高速公路擠車“慢遊”,極為無聊。心無旁鷲,倒是獨處的極好時光。目雖不能駕車兼閱,有幸可以耳聽。於是學習聽書,幾年下來,漸漸發現,聽過的書倒比讀的還多。2012年,買了Kindle和iPad, 隨身攜帶,這才又重拾讀書的快樂。一開始每年十多本,後來漸漸達到四五十本,這兩年慢慢恢復到每週兩本,才把習慣重新拾回來。


在美國沒有中文書店可逛,手上也很久沒有抱著紙書啃的感覺。好在從小有收藏書籍的習慣,2000年起,電子書籍比較多了,邊收藏,邊整理瀏覽,才把自己的書庫建立起來。收藏過程中,慢慢熟悉一些不同學科的知識。人生看書的時間,先多後少,再慢慢多起來。大學畢業前,是看書的好時光;二十五到四十歲,忙於讀研,工作,成家立業,書看得少;四十之後,事業有成,稍微努力一把,可以閱讀的時間,又省出不少。有些書是為自己愛好而看,也有一些是為了幫助他人,或與人交流分享同樂。能夠恢復閱讀習慣,欣慰代替了遺憾。


紙質書總比Kindle優越,不但在於封面裝飾,各有不同,就是那隨手翻頁的感覺,和醇厚書香,也是電子書永遠無法相比的。但我對書並不挑剔,有時他人覺得很差勁的書,在其中,自己也能找到有用之處。相信每個人因年紀,文化,條件和興趣不同,選擇的書很不一樣,看書是件私人愛好,沒有必要相比,若能與書友們互相分享,補充,就有益處。退而求其次,今日我看的書,大部分是電子書。有書看,比起小時候,自己覺得,已經非常幸福了。


回憶自己與書結緣,和過去的讀書經歷,十分有趣。一點點寫下來,與愛好閱讀的書友們分享,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小結。


少兒讀物


我成長於大學老師家庭,開始學會獨立閱讀,是約莫小學三年級前後,當時可閱讀的書,資源少得可憐。家裡大人的書架上堆滿了書,自己卻一本也看不懂。爸爸教哲學和馬列主義,自然辯證法,滿架是康德,黑格爾和費爾巴哈,《反杜林論》,《小邏輯》什麼的,除外就是馬恩列斯,毛選全集,我從不碰。媽媽是理科老師,物理化學,熱力學等大部頭,於我更直如天書一般。當年最吸引我的,有《中國少年報》,《連環畫報》,《故事會》和《兒童時代》 等幾套報刊雜誌,裏頭除了驚險故事, 國外奇聞外,還有繪畫卡通等等。報紙不如書籍,看過之後沒留下多少印象,但是《新民晚報》,《文匯報》,《光明日報》等,有若今日網絡手機轉載之文章,新奇八卦足已,算不上深刻,只有連載的故事,才吸引我。


小學時,手繪小人書是搶手貨,書店一般不賣,或是價格奇高,根本不可能擁有。而那些諸如三顧茅廬,水淹七軍,雙槍將董平,秦瓊羅成楊再興等的故事,只有從同學手中借來看了,又記住了,才有與他們吹牛聊天的資格。至於各路英雄好漢的排名,無論說唐或水滸,都背得滾瓜爛熟,了然於胸。課間課後男同學們聚在一處,無不說得眉飛色舞,如數家珍。我縱是極想炫耀一番,無奈常沒有插話的機會。小學同學間流行刻紙,能借到一幅英雄將軍的蠟紙,真是喜出望外。一邊刻,一邊回味那“胯下閃電白龍駒、手中五鉤神飛槍”一般的風采,心境與兒子幾年前玩Pokemon,讀厚厚的Game Guide自是無異。

劉後一 《算得快》

《小布頭奇遇記》,《寶葫蘆歷險記》和《小靈通漫遊未來》等,是70後一代人,枕邊讀過百遍的精神食糧。這幾本書,故事不但精彩,圖畫也很生動,激起孩童們的無限遐想。至今還依稀記得,小布頭被拖進老鼠洞的驚險,救小蘆花,遇見大鐵勺,布猴子和小黑熊等情節。而記者小靈通,描述的未來城市裡,氣墊船,無人駕駛飄行車,珍珠米,桌面一樣大的西瓜被電鋸切開等情景,更是依然在目。動人的圖畫,將故事一幕幕深刻在腦中,成為永久的印記。那時遙望未來,遠不可及,要等到2000年啊,已經實現了四個現代化,人人都活在未來城市裡,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如今轉眼,二十世紀成為遙遠的過去,三十年一晃然,宛如乘時空穿梭機飛翔,不禁悵然。無論如何,要感謝葉永烈, 孫幼軍這樣的作家,優美的童話給幼年帶來不少幻想。


手繪版的四大名著,尤其是《三國演義》,《水滸》和《西遊記》,沒有人能收集齊全,但若有同學膽敢帶到課堂,總成為全班同學羨慕的對象。雖然當時是嚴格的男女授受不親,女同學們流露的,也是飢渴的眼神,那個沒有電子產品的年代,比起無聊的課本,這些小人書,真是最搶手的熱門貨。


相比起歐美國家的孩子,我童年時期看過的童話少的可憐,Lewis Carroll, E. B. White, C. S. Lewis, J. K. Rowling, Lois Lowry是誰,我從未聽過。《安徒生童話選》,《格林童話選》和《阿凡提的故事》算是留在記憶力的好書。


除了少兒讀物,父親又買來78年版劉後一編的《算得快》,黃色的封面上,一個大腦袋的男孩。趣味算術,吸引我進入數學天地。同時還有《智力世界》雜誌,等姐姐看完了才輪到我,迷得手不釋卷。也許是閑得無聊,或是小時記性好,把圓周率背到小數點後35位,只花了一節課。現在哪敢貪戀有那麽好的記性,只有坐吃山空,將那些忘不了的數字,權且用作電腦密碼。


生於六十年代,七十年代這一代人,過著沒有電腦遊戲陪伴的童年, 看書時間似乎多出了一倍。他們的子子孫孫,估計就沒有那麽幸福了。人類歷史上千百代人,傳到我們這代,姑且稱作末代“非電腦兒童”,也許還算合格。接下去的,恐怕都如羅大佑所說 - 未來的主人翁,“生活在被科學遊戲污染的天空下”了。其實所謂的污染,也只是父母一代人的意見,當今天的小孩們,電子遊戲玩得津津有味,即使體會了父母心情,也不會贊同吧。於是想起自己父母曾說,鄧麗君的夜來香,也是一種精神污染,我小時後極愛唱歌,音樂,現在看來,自己是否被污染了呢?


家中兒女們爭取自由,幾年前我的兩個孩子,才剛過十歲,已擁有三個平板電腦,兩臺臺式電腦,兩個Kindle,一台手提,六七個遊戲機,還嫌太少,夢想的是最新蘋果手機。嗚呼,難怪我那做眼科大夫的姐姐,顧客越來越多,生意紅火的緊,這一代年輕孩子們,眼睛到底還是比較差了,這是離題,扯遠了。


小學畢業之前,記憶最深的寶貝讀物,還有一本精裝類似紅寶書的《讀報手冊》。那是文革後期的出版品。手掌大小,極厚,紅色的硬塑料書套,裏面紙張的質量驚人,細白且薄,超過家裏任何書籍。一生中見過的書,只有高級字典和《聖經》的紙張可與之相比。其印刷排版更是精良,上千頁的內容,從偉大領袖之文章,到史地科技,人物故事,凡與革命形勢有關,可吹捧的數據,無不羅列在內,儼然是文革時期的百科全書。認識王傑歐陽海,衛星萬噸輪,南京大橋長寬高,柬埔寨和阿爾巴尼亞,就通過那本《讀報手冊》。小時的時間太多,喜歡讀厚重又大的書,長大後喜歡讀字典辭典,也是受那本《讀報手冊》的影響。


能以讀書為樂,至少是小學五年級以後的事。當時鄰居有位中文系教授蔡鐵民,家裡新書甚多。我放學後一有空就跑去他家,死磨爛纏地向他女兒借《民間文學》等讀物。兩個大姐姐估計可看的書不少,也就樂得把書借給我。《民間文學》印刷精良,厚厚一大本,裏面收集了各民族的神話故事,精彩紛呈,層出不窮,比故事會裏的文章更吸引我。暑假裏的榕樹下,蟬聲中,獨自一人看得如癡如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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