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哥
猫哥

走了太远,忘了从哪出发,也不确定终点。

出走:第六十章

东南北走进牛董办公室时看到柳副行长也在,他问候了一下后,按牛董示意坐在他大班台前面的椅子上。

牛董看了一眼柳副行长,他点了一下头后转头和东南北说:“人民银行认为江苏拟任行长邹涛的任职资格有问题,所以只能把他先放在总行。我分管机构建设,考虑到相对来讲分行的开设和健康运营还是很重要,所以我们要优先安排人事调动。虽然你没有在分行工作过,但是我们在广州期间你很深入地参与了分行的管理,而且你也参与了江苏分行的筹建过程,牛董和我对你的人品和工作能力都很肯定,所以我和牛董建议你先去顶一下。你单身,家庭压力也小,不过都看你个人意见。”

东南北看了一眼牛董,又看看柳副行长。

“我听从领导安排。”东南北说,“不过品牌部刚刚开始转型,我和团队这段时间一直在转变观念适应新的任务,同时基本职能还需要完好履行,我只怕两头都给耽误了。”

“哦,我刚才可能没说明白。”柳副行长说,“如果你同意,行里就会把你的任职资格报到人行审查,通过后行里就会发任免文件,你任江苏省行行长后,就不再负责品牌部的工作。”

“那品牌部的事儿怎么办?”东南北皱了下眉头说。

柳副行长沉吟了一下说:“我们可能会考虑让邹涛代管一段时间。”

“我认为不合适。”东南北干脆地说。

柳副行长和牛董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说:“怎么不合适?”

“对不起领导,我失言了。”东南北说,“我明白领导的意思,我服从调动。”

“你说说看。”牛董说。

东南北想了一下说:“我明白领导安排我去省行工作一定是重用,我确实没有家庭负累,关键的时候也应该挺身而出。我刚才有点个人情绪,毕竟品牌部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从三年前一个人出一报一刊开始到现在十五个人,承担着为深行保驾护航现在又转换成空中支援的责任。我亲手培养的团队成员都很有成就感,他们干劲很足、观念转变很快、效率很高。我这说走就走,大家心理上肯定会有所动荡,我也有点舍不得团队。”

“你就说邹涛怎么不合适吧。”牛董说。

“抛开个人情绪,我知道干部轮换很有必要,但是这种轮换不能是出于安排人事的考虑,应该优先考虑工作需要。”东南北说,“品牌部不是一个主流部门,它不掌握权力、不控制风险、不面对市场竞争、不直接产生效益、工作成效也很难立竿见影,但不能说它不重要。所以一个非主流又很重要的部门凭什么能激励团队的工作热情?只能靠兴趣和热爱,当然也包括职业经理人精神。”

“说邹涛。”牛董说。

“好。我和邹涛有过工作上的接触,我的感觉是他喜欢台前的工作,而且他从体制内出来,观念上、气质上、工作风格上和品牌部的员工都不大相称。尤其进入互联网时代,团队里的年轻人思维观念能迅速跟上,但是邹涛的年纪和团队差距很大,我担心磨合过程可能太长,如果他又是抱着暂时过渡的心态接管品牌部,工作上难免会有很大影响。”

三个人静默了一段时间后,牛董说:“还有什么?你尽管畅所欲言。”

“我认为一个部长的任职需要总行人力资源部统一进行考察,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岗位上,宁肯同时多动几个岗位。”东南北说,“我相信邹涛肯定有其他人不能替代的优点,如果暂时没有合适岗位,可以暂时储备起来,干部和员工的流动是不可避免的,他总会有用武之地。”

牛董和柳副行长交换了下眼神。

“还有,我不知道我来说是否合适。”东南北说,“因为我不知道人民银行为什么会不通过他任职?”

“你说。”牛董说。

“他是从人民银行过来的,排除他以前的旧同事个人官报私仇,我推测多数是因为经济原因吧?”东南北说,“说回品牌部,我一年负责的经费上千万,对外接触的点也很多,如果想私饱中囊,还是有很多机会。但一旦拿了合作单位的钱,质量把关上肯定要放松。离任审计是事后控制,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监控手段,完全凭个人自律。我不是在标榜自己清白,我穷过,我有劣迹,我赚过脏钱、黑钱,但我不是什么时候、什么钱都赚,因为我喜欢并珍惜这个岗位,我也想成为部门所有年轻人的榜样,因为他们成长过程中太需要榜样了。”

“你还有什么个人要求吗?”牛董问。

“没有。”东南北说,“什么时候交接?什么时候到位?”

柳副行长看了一眼牛董,牛董点点头,柳副行长转过头说:“我们马上报你的任职资格。”

“部门交接的事情我和柳行再商量一下。”牛董说,“先这样。”

东南北站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后离开了牛董办公室。

东南北回到办公室不久接到了柳副行长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他刚走进柳副行长办公室,柳副行长站起来笑着说:“东南,你可真是童言无忌,你这是给牛董上课呢。”

“他让我说我就说呗。”东南北说,“不说也憋得慌。”

“不过不用担心,牛董胸怀宽广,能听进去逆耳忠言,换做其他领导可就不一定了。”柳副行长说,“牛董还是接受了你的建议,让邹涛先回董事长办公室过渡下,品牌部的工作暂时交接给小方。不过小方还是年轻,早晚得派个人。牛董特意说你看人准,让你推荐。”

“我刚脱离柳行分管多长时间?柳行又把我弄回来了。”东南北笑着说。

“相信我,绝对是好事儿。”柳副行长说,“一个行长职位的含金量在猎头市场上可比总行部长的高多了。”

“我知道,真心感谢柳行提携。”东南北说。

“先不说这些,你跟小方交接完,我给你介绍下江苏班子配备情况,咱俩得好好商量下江苏怎么搞。”柳副行长说。

“好的,随时听柳行招呼。”东南北说。

东南北回到办公室立即给许美慧打电话说:“见你比见总理还难,你再不见我,想见都难了。”

“呦!小哥哥还拿上了。”许美慧说,“我倒看看你能飞到哪去?”

“南京,接邹涛,刚谈完。”东南北说。

“啊?真要走?哪天?”许美慧说,“我还在阳朔开会,你等我回去再走。”

“好,应该能等到。”东南北说,“你回来我去接你,先别回家了。”

“好。”许美慧说。

东南北又给秦弦和金素打了电话,约晚上一起吃饭,讨论歌词。

秦弦刚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歌词呢?”

东南北递给秦弦一张信纸,她接过去迅速地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你还是很有词作家的潜质的。”秦弦说,“但是我感觉这歌词的情绪很江湖呢。”

“先听另外一个大忽悠的意见。”东南北说。

“怎么来的灵感?”秦弦问。

“春节前牛董和班子成员请总行部长吃饭,赵行又喝多了,我就想起你和金素把他灌醉那次,还有我们在西湖边的聊天,我觉得很有画面感,我就想把酒和歌连在一起。”东南北说,“你知道吗?能喝酒的女生特别受男生欢迎,因为喝完酒之后就能放下拘谨和约束,缩短距离。尤其酒量好的女生,半酣的时候尽情展现自己魅力,还不出丑。”

“我从来没想过那么多。”秦弦说,“不过酒和歌倒真是绝配,只是情绪真不好把握。”

接到金素后,秦弦坐在后排座上,趴在驾驶和副驾驶座位中间,凑近了金素的脸说:“金老师香水的味道很好闻,什么牌子?”

“没牌子。”金素淡淡地说,“东南给你的歌写好了?”

东南北皱着鼻子嗅了两下。

“嗯。”秦弦应了一声把信纸递给了金素说:“我忽然觉得这首歌很适合金老师唱,曲子谱成武侠小说里的味道,用洞箫、尺八等乐器伴奏。我连MV都想好了,你戴着草帽,披着斗篷,背一把长剑站在荒漠里,肯定比林青霞扮相帅。你个子高,鼻子很有型,尤其从侧面看。”秦弦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是东南给你量身定做的。”金素说完慢慢念着歌词。

那时的我还小

不知道酒的味道

琥珀色的酒很甜

甜到我边摇边笑,边笑边摇

后来的我孤单

辗转于陌生车站

金黄色的酒很淡

淡得像我的青春,快乐很难

都市的我寂寞

珍贵时光被消磨

透明的白酒很烈

让我想起我的歌,早已沉没。

“写的就是你啊。”金素回头和秦弦说,“我觉得挺好的。”

“你往下看。”秦弦说。

“如果可以选择,我要成为一个歌者。如果必须放弃,生命从此了无意义。”金素继续读着。

小时我在米缸

模仿着戏剧唱腔

舞台上的我很美

美得我内心激荡,神采飞扬

大时我在书桌

面对着无数功课

红榜上的我优秀

心里唱的歌忧愁,欲说还休

此时我在江湖

瞭望着茫茫前路

十字街的我踟躇

翻滚着的歌唱不出,无助无助

如果把酒当歌,我不在乎人生几何

如果有酒无歌,我只选择追随黄鹤

金素读完后静了很久说:“挺悲的。”

“怎么办?”秦弦说。

“等下吃完牛排喝点红酒就知道了。”东南北说。

“还是香格里拉?”秦弦问。

“哼哼哼哼!”东南北冷笑着说,“我也来当一次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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