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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範·萊頓(Lucas Van Leyden):《圍著金色牛犢起舞》

前一篇講述了摩西在西奈山上得到了《律法銘文》。但剛從埃及奴隸制解救出來的希伯來眾民,並不確定他們的族長會歸來,於是聚集在摩西的長兄亞倫身邊請他為眾人打造一座神像。亞倫聽了眾人的話,命令將所有妻子和兒女耳上的金飾碾碎,然後按照埃及崇拜偶像阿匹斯公牛的形象鑄成一頭金牛犢,並把其奉為新的神。之後,當摩西從西奈山上下來時,發現他的民眾因節日喜慶而瘋狂放縱,為此他暴跳如雷,將《律法銘文》朝懸岩上砸去。
卢卡斯·范·莱顿(Lucas Van Leyden), 《围着金色牛犊起舞》,约1530,板上油画,92 x 30 ; 93,5 x 67 ; 92 x 30 cm,荷兰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這幅由盧卡斯·範·萊頓再現的褻瀆上帝的故事會自然讓教徒感到不安。要理解畫面的意思,首先要找到尺寸不大的摩西這個人物,摩西在西奈山上呆了四十天,他被呈現了兩次。

摩西

卢卡斯·范·莱顿(Lucas Van Leyden), 《围着金色牛犊起舞》,约1530,板上油画,局部, 92 x 30 ; 93,5 x 67 ; 92 x 30 cm,荷兰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在畫面的最上部,我們勉強可以看到一個跪著的摩西,他正在向上帝作最後的禱告。 中途,當他再一次出現時是在下山的坡道上,雖然很渺小,但或許他非常憤怒。因為就在那一刻,他看到了人們對著金牛犢起舞膜拜的場面。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族長的形像被勾勒得如此細小甚微,和前景的人物形成了鮮明對比。後者好像完全成為畫家主要的關注對象,尤其體現在他們的色彩豐富多變。

金色牛犢

卢卡斯·范·莱顿(Lucas Van Leyden), 《围着金色牛犊起舞》,约1530,板上油画,局部, 92 x 30 ; 93,5 x 67 ; 92 x 30 cm,荷兰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起舞膜拜的場面被隱沒在遠處,這裡備受矚目的還是這尺寸極小的崇拜物,由此說明它實在是微不足道。亞倫在不情願的情況下,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等待著摩西的歸期,通宵達旦地鑄造了這頭金牛犢。黎明來臨,當他從疲倦中醒來時,近乎絕望地發現民眾正圍著牛犢起舞膜拜。這件毫無威懾力的作品從本質上講和上帝沒有任何關係。此外,值得注意的是,這尊嶄新的崇拜物是不是好像已經被畫面近景中的那些歡度節日的民眾忘卻?

送水果的女子

卢卡斯·范·莱顿(Lucas Van Leyden), 《围着金色牛犊起舞》,约1530,板上油画,局部, 92 x 30 ; 93,5 x 67 ; 92 x 30 cm,荷兰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摩西和牛犢構成了上下結構,在他們下方的近景中,一個懷抱嬰兒的女子正向她左邊坐著的男人遞去一塊水果。在這起舞膜拜的語境裡,對原罪的參考是顯而易見的,耽於聲色之樂的快感—— 在經歷那麼多年的壓迫,也是可以被理解的——是違背神聖戒律的,而摩西正是這些戒律的宣佈人。

整幅三聯畫裡的樹叢被描繪地特別細緻,每一部分都用畫筆精摹細琢出來。被調配得精緻入微墨綠色,賦予森林環境一種自然的風格,讓整個場景有一種意想不到的真實感。但事實上,畫面中出現了一些不可能的現象,比如摩西同時出現在不同的地方,以及不宜時節的事物,尤其是服裝。

此画再现了希伯来人肆无忌惮地狂饮乱舞,让我们想到耶罗尼米斯·博斯(Jheronimus Bosch)的《人间乐园》。人们自由地欢醉着,并没有看到他们头上层层致命的乌云。感性和欲望的宣泄在这里好似受到了警告,但这些人却不会听到。那么,此画也许可以被认为是一种严厉的警告,它反对具有颠覆性的改革。对虔诚的人来说改革也许有新意,但却违背了真正的天主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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